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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婚御史大人后跑路了(13)

作者: 小银山 阅读记录

若不够,那就要费番心思,曲意逢迎,投其所好了。

沈宜棠琢磨,晏元昭总板着个脸,话也不中听,仿佛行走的冰块拒人于千里外,能把爱慕他的小娘子都吓跑。

他越这样,她就越要主动,化身炽热的火焰,融了他这块坚冰。反正经历过赌坊事件,她装淑女的可能性已经没了,不如厚起脸皮走野路子。

她给自己鼓劲儿,“不是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吗?反过来应该也成立。”

小桃:“啊,缠郎怕烈女?”

沈宜棠:“烈郎怕……算了。”

午后不久,宋蓁来访,给沈宜棠捎来樱桃糕。

沈宜棠尝了几口,清甜软糯,见站在她身侧装呆丫鬟的小桃馋巴巴地盯着看,趁宋蓁不备,往小桃手里塞了一块。

“宜棠,你不是总想出门吗,后日我三妹出嫁,我去为她添妆,也把你带着可好?”

宋蓁娘家是京城典型的文官家族,自祖上扎根京中,历代子弟皆入仕途。当初沈执柔为沈宣求娶宋氏女,也有借联姻在京城站稳脚跟的目的。

沈宜棠闲着也是闲着,自无不应。

宋蓁又道:“宜棠,吃完糕,待会儿空了就去书房见一下你兄长。”

沈宜棠一愣,“阿兄案子办完了,不忙了?”

宋蓁含糊其辞,“差不多了。”

她前几日刚与沈宜棠说过晏元昭的闲话,眼下实在羞于承认晏元昭帮了沈宣的大忙。

沈宜棠察言观色,胸中了然,亦不追问。

说来,沈宜棠进京的时间赶了巧。父亲沈执柔出公差,去关南主持治理水患,要逾月才回,沈府二郎沈宴大半年前南下游学,至今未归。

偌大沈府与她血脉相连之人只余沈宣。沈宣公务繁忙,沈宜棠以此为借口乐得远离正

堂,是以入府半月,她成日里见的是宋蓁,以及宋蓁膝下乳名唤作阿瑜与阿瑾的两个小女孩,还未与这位长沈五娘十四岁的兄长见过面。

她在晏元昭面前一口一个“我阿兄”无比自然,现在却不由有些忐忑,在书房外驻足许久才敲门而入。

“阿兄。”沈宜棠微笑道。

房内人在阅看书信,闻声而起。沈宣眼眶微红,声音颤抖,“阿棠。”

沈宜棠打了个激灵。

沈宣三十出头,面白须疏,书生气颇重。

他深深看她,“阿棠,你变样了。”

沈宜棠低首怯声,“女大十八变,阿兄上次见阿棠,阿棠才多大……”

主顾提供的线报里说,沈宣少年时在河东沈氏族学准备科试,曾关怀过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妹子,后来沈宣及第登科远离族里,没见过长大后的沈五娘,因而沈宜棠倒不怕被认出来。

沈宣喉头哽住,半晌才道:“阿棠,你怪阿兄么?阿兄把你抛下,这么多年没回河东,没去崇真观里看过你,阿兄,阿兄也很后悔……”

沈宜棠摇头,“阿兄,我不怪的。”

“不,你该怪的!”沈宣突然激动地握住沈宜棠的手,吓了她一跳。

“都是阿兄不好,我本该早点把你接来,却让你受了这么多年苦……你回来的这些天,我每天都在期待你主动来见我,可你没有,我想你是怪上了阿兄,阿兄更觉无颜找你。”

“阿兄,你别这么想,我是怕耽搁阿兄查案,才不来的。”沈宜棠小心抽回手。

“不耽搁。”沈宣重新拿回她手,“阿棠,你既不怪阿兄,可怎么这几年都不给阿兄回信?”

沈宜棠看着沈宣脸上的落寞,暗暗叫苦。

我哪里知道那个已经香消玉殒的沈宜棠为什么不回你的信?

她将头低得更深,“阿兄,对不起。”

“阿棠,别说对不起……”沈宣苦笑,“阿兄以前没能保护你,现在一定好好弥补,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列个单子出来,让你阿嫂买。”

“不用这么麻烦。我毕竟在观里清修过,不是那等贪图享乐的人。”

沈宣听到清修二字,嘴角苦意更重。他从案上端来一盘吃食,摆在沈宜棠面前,“快尝尝。”

盘里堆满琥珀色的糖球,龙眼般大,像一颗颗明珠。

“小五娘起名叫宜棠,最爱吃饴糖,阿兄都记得。”

沈宣的笑容近似慈爱,里头竟藏着哀伤与求恳——叫人不忍拒绝。

沈宜棠拈饴糖球的手略显迟疑。

饴糖又甜又糯,哪个小孩子不爱吃?她也爱过。可饴糖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东西,她只有在过年时能吃到。后来阿娘去春风楼弹琴,日子过得没那么紧巴了,她拿钱买来半斤饴糖,一口气吃了个饱。

从此再看到饴糖,就犯恶心。

这回也不例外。

塞进嘴,饴糖特有的甜腻瞬间溢于唇齿,浓郁到黏住她喉咙,一股浊气逼她向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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