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御史大人后跑路了(215)
“陛下,臣今日进宫,是因为听闻了一件事,想要报您知晓。”
栖凤殿里,越王神情镇定,不显焦急,只是看着有些讳莫难言。
“你速速说来。”隆庆帝道。
越王又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
“前几日,市井中有一男子醉后发狂言,称其三年前曾在京郊的玉清宫观中借宿,起夜时听到观内一间屋室隐隐传来男女幽会之声,他蹲在窗下听墙角,发觉那女子身份竟是太子妃,而男人则非太子,两人言谈中似有提到生子等字眼。一连几晚,他都窥到两人在房内幽会。”
隆庆帝皱起了眉,越王继续道:“这个醉汉声称此事发生九个月后,东宫就诞下了皇孙,因而他觉得太子妃所出并非太子血脉。”
“无稽之谈。”隆庆帝鼻子重重哼了一声,“连皇家的人都敢造谣?”
“是啊,臣弟也这么想。可偏偏那醉汉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的,当时他身边也有不少人,一传十十传百,坊间都在议论太子妃和人偷情,有些话说的着实难听。”
“不仅如此,又不知哪里传了谣言,说太子有龙阳之好,不能和女子亲近,这岂不是更无稽之谈?两桩事放一起,那些市井闲汉一个个儿地都议论起小皇孙的血脉来了。”
隆庆帝猛然前倾身子。
越王叹了口气,“我已叫人将几个带头搬弄是非之人捆送进京兆衙门,议论算是平息了。不过我想此事毕竟涉及天家血脉,虽听着荒唐,但空穴不来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事陛下还是得叫来太子问一问呐!”
他说完,被眼前隆庆帝阴沉至极的脸色惊得一怔。
“这个孽子!”
......
阿棠坐在行进的马车里,入耳皆是马蹄声。
一行人除了侍卫,还包括陆先生,他没有乘车,而是骑着一匹健马与侍卫一起奔驰。
从清晨出发到现在,马不停歇,全速前进,足足跑了几百里。阿棠这才明白为何晏元昭告诉她,他已提前一天叫人将雪暴带到草场附近——要是雪暴今日是这样的跑法,到了草原,哪里还有力气踏草驰骋?
她不时扒着窗沿向外看,他们先后经过了好几片葱茏的草场,期间偶尔还夹杂着块荒漠。
“这不都是草原吗,不能在这里骑?”她问马车里的晏元昭。
“要去就去最好的草原,再等一等,马上就到了。”晏元昭温声道。
马上有点久,阿棠合眼歪在他怀里又睡了一觉,醒来才到目的地。
一下马车,阿棠被入目的景色震撼得说不出话。
碧蓝的天空下,广袤的草原由葱绿过渡到金黄,直直绵延到天际。她好似寄身于一片海,凉风吹过,草浪层涌起伏,沙沙作响。
远处隐约可见成群的牛羊,星星点点的褐与白,与色彩明亮的草场相得益彰。
她迫不及待地骑上侍卫们牵来的雪暴,同晏元昭、陆先生一起,向这片海的深处驰去。
马蹄轻踏秋草,耳畔秋风爽净,空气清甜得不像话,阿棠只觉全身心都放松了。她陆续经过了先前望见的牛羊,看到了赶着牲畜的牧人,奇怪,他们都披着发,衣服样式也瞧着有些特别。
愈往更深处跑,人烟愈稠密,数顶盖着毡布的帐篷映入眼帘,彼此并不相邻,远看宛如几座白色的小房子。
人们骑着马,拖着猎物返回帐篷,阿棠看得清楚,马上不论男女老少,都披着发,额上戴着珠饰,胸前垂着骨珠项链,和她在庆州夜市上见到的铁鹘小玩意儿很是相似。
难道因为河东挨着铁鹘,所以河东北部的人也和铁鹘人般生活?
不对,不对,她看到了他们望向她的惊诧眼神,还听到了几嘴叽里呱啦的话,半点儿不懂。
阿棠猛地刹马转头,“晏元昭,莫非这里是铁鹘?”
晏元昭还未答,陆先生已是笑了,看了眼晏元昭,朗声道:“小丫头,你才知道?”
阿棠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
晏元昭驭马挨近她,拽了她缰绳,低声道:“你私下唤我名字也就罢了,当着人能不能注意一点?”
“知道啦。”阿棠赶着问,“你怎么把我带铁鹘来了?这,这地方是我们能大摇大摆来的吗?”
她记得朝廷在铁鹘与大周交界处划了些城镇,允许两方百姓、商队在此互市,除此之外,双方都不会踏入彼此地界。
晏元昭不答,只道:“你喜欢么?”
“喜欢,喜欢死了!”
这里的风光好美,这里的人好奇特,阿棠觉得她可以在这里玩很久。
晏元昭看着她,眼里沁满笑意。
“元昭,人来了!”陆先生冷不丁说。
几丈外,一个骑在马上的身影朝着他们跑来,倏忽间停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