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有什么错呢(129)
“你骗我。”裴亦安大步上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轻挪玉步的新荷,愤愤不平地低声质问道。
新荷眨巴眨巴眼眸,嘴角笑意噗嗤一下就憋不住了,“骗你怎么了?亦安是本宫的好弟弟,姐姐就不能戏弄弟弟了吗?”
说罢还大摇大摆地绕过了裴亦安,几步便倚靠在贵妃椅上,端起茶盏饶有兴致地品起茶来,“啷当”盏子相碰的声响更是激得裴亦安又气又喜。
“姐姐这样的戏弄,弟弟很喜欢。”裴亦安沉着一张脸,长身而立在新荷面前,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说了出来。
说罢便欲转身拂袖而去,可走了几步还是不忍回过头来问道,“漠北苦寒,姐姐可是想好了?”
“漠北幅员辽阔,民风淳朴,虽不比江南富庶却也少了许多弯弯绕绕。本宫的食邑之地,从不看金银多寡,只要能助本宫翱翔九天,哪里都是好地方。”新荷抬起眼眸,目光深邃地望向裴亦安。
这番言语瞬间将裴亦安从那小儿女情意里拔了个干净,“新荷公主志向远大,胸有沟壑。漠北边民苦征战许久,若能得殿下庇护,过上几天安居乐业的日子,必然感怀殿下,亦能为殿下展翅高飞尽上些绵力。”
他直直地看向新荷,这位令他心神动荡的公主,貌可倾城偏还德才兼备,最为紧要的是她有着不亚于她兄长们的野心。生于皇家,仗着皇帝的恩宠,丰满其羽翼,一步步掌控住权力。
哪怕来日新帝登基,也无人敢置喙一位封地内有十万大军的公主,更何况这十万大军的统帅,还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自己。
“我还是更喜欢亦安你唤我姐姐。”新荷俏皮调笑道,又成了副没心肝的模样,言语间仿若掺了钩子,勾得一本正经的裴亦安险些又招架不住。
“臣弟告退!”裴亦安这下子只得落荒而逃,头都不带回一下的跑了老远。
独留新荷在那里笑得打滚,“哎呀呀,这亦安弟弟真是不禁逗,笑得我肚皮直疼。”
还没等新荷笑够,林贵嫔便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刹那间侍从们跑了个溜干净,就连那紫霞也扔下了自家主子跑得飞快,宫门哐当一声关得严严实实。
“啊!母妃你别打了,我知错了知错了!”新荷提起裙摆跑得飞快,身后的林贵嫔不知从哪拿来的鸡毛掸子,一个劲地向前挥舞,舞舞扎扎地揍向新荷。
“你个小兔崽子,在你父皇那儿都浑说了些什么!你才刚及笄没多久,不愿嫁人就算了,还偏要去那苦寒之地,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林贵嫔在皇帝跟前确是温柔小意儿的贤惠人,可她出身北方边城,性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气急败坏后的泼辣性子。
新荷长于深宫,却善骑射武艺也是随了林贵嫔的,“哇哇哇!”新荷眼见躲不过,直接坐在青石地上嗷嗷哭了起来,“母妃啊,我都这么大了,从来都没出过京城,我就想去漠北看看,亦安弟弟说漠北可好了呢。”
她抽抽噎噎了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了这一番话。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很是无辜无助,仿若真是被那贼小子诓骗的。
“裴亦安?”林贵嫔还算是了解自己女儿的,一贯熟知她爱祸水东引的小伎俩,半信半疑地问道。
“正是啊,母妃大人在上,可得听女儿辩上一辩。女儿自小就听母妃讲那草原上跑不尽的骏马,一望无际的蓝天,边城人飒爽直率的性子,更别提那数不尽吃食。心里哪能不向往呢?日后女儿踏遍四方,不必在这四四方方的皇宫里待着,想想便是好事。况且女儿封地虽在漠北,可也能时时回来呀。”
新荷一开始还规规矩矩说着,没一会儿就倚靠在林贵嫔肩头,撒娇卖乖了好一阵儿。
“你呀,都多大的人了,还天天油嘴滑舌,当真是女儿大了留不住。”林贵嫔被这么一哄,心里这气便消了一半儿。她这气的也不是新荷非得去漠北,而是这要去漠北的打算,新荷藏得密不透风,好似要与自己这个母妃离心了般。如今解释清了,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快了。
“嘻嘻,那母妃不如也帮女儿收拾收拾吧,等女儿到了封地一年半载待得腻了,便再回来与母妃作伴,母妃可不能嫌了人家。”新荷一张嘴又是古灵精怪得很,使唤了人不够偏还要嗔怪起来。
待到万事齐全,五马并驾金玉雕成的车笼彰显着这位公主所受的恩宠,几十上百辆的皇家车队更是浩浩荡荡。然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为其开道之人,坐于汗血马之上,身披战甲其身份不言而喻,铁骑簇拥保护着五马车笼里的金枝玉叶,一行人终是踏上了行去漠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