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有什么错呢(147)
现如今我只求陪着桃桃,哪怕她打我骂我杀了我,我都愿意。“朗清忽地闭上了双眼,说罢只是静静地立在原地。
虎老大一时间老泪纵横,爪子搭住了朗清的白毛头道,“兄弟都不容易啊,咱都不容易啊。”
一旁闲下来的六出正在悄摸摸地张望着,这小白猫和八喜真是相亲相爱的猫猫情啊,谁说八喜是坏猫猫的,呜呜呜一定要把它们俩的猫窝放在一处。
许是六出的目光过于扎眼,虎老大和朗清只觉着身后有些善良却又奇怪的眼神,两只猫猫齐齐回头就见六出双手拄着下巴,一脸沉浸在幸福中的神色。
春光日盛,白日渐长,天儿也慢慢热了起来,朗清化作猫身天天绕在六出身边晃来晃去,万幸他没有被大户人家挑走。
六出这些时日愈发忙碌了,她在京郊发现了许多被人遗弃的猫猫狗狗,更骇人的是这些毛孩子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不像是不小心伤到的,更似是有人故意为之。
有些实在是救不活了,六出只能一捧一捧土将它们埋葬起来,只望毛孩子们来世不再受此苦痛,被折磨致死。还有些奄奄一息的,自然是带回绒园救治。
与绒园交情甚好的薛先生是位专治兽类的兽医,年岁不大但经验很是丰富,在汴京也算是小有名气,不少家里养了宠的总免不了去请上他几回。
“先生,你快来瞧瞧这猫儿身上被割得一道一道,明明就是拿那最钝的刀一点一点割的。这群丧良心的东西,怎的下得去手的。”六出话说到此眼泪都流满了面颊,抽噎不停。手里却还轻轻扶住奄奄一息的猫儿,让薛先生方便救治。
“我先拿些止血的药粉洒在它身上,这药方用得草药我已让药僮去取了,你这次带回来的猫狗瞧着伤口,应是都出自同一人之手。不知是何等丧心病狂之辈,作弄到这些猫狗身上,它们何其无辜就要这么被作践。”薛先生十分不忍道,这人生得身形修长,模样清秀,言谈举止自是医者仁心悲天悯人。
“人命尚且朝不保夕,又何谈这些猫狗呢。”六出长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道。她年少辛苦活得命如草芥,已然看透了些世事,泪眼蒙眬哭得是这些可怜的毛孩子,叹得是这吃人的世道。
短短几瞬,六出又收敛起心神擦干眼泪道,“才不说这些丧气话,不管这世道如何,我能救一个是一个。京郊多有些流民,我自是相熟,他们已经帮我留心着了,要是看到了行迹鬼祟的人,就来报我。到时候,我定是要找人用鞭子给他身上抽个几百鞭。”
薛先生唇角弯起轻声笑道,“你啊真是个猴子脸说变就变,不过你这性子倒也不错,总归旁人欺负不了你去。”深邃的眼神专注地看向矮他一头的六出,言语间流露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喵!!!”小白猫整只猫直接就炸毛了,恶狠狠地咬住薛先生的衣摆,死命地拉开二人的距离,连那小短鼻都津起来了。
“小白这是喜欢先生,与先生闹着玩呢,真是顽皮呢。”六出捉住朗清的后脖颈,揪起到怀中,而那朗清就跟中了咒一样一动不动,两只蓝眼睛愤恨又惊恐地瞪着。
“我这些年常在你绒园待着,你这里的毛孩子们都喜欢我,这只是你这新来的吧,叫小白?这回取名字不按那些个吉利话取了?”薛先生抬起手来就给小白猫挠着下巴,这人大人有大量丝毫不计较被坏猫咬破的衣服。
不远处的虎老大竖起了耳朵,吉利话取名字不就是说自己吗?还叫什么“八喜”,怎么不叫“七喜”啊!
朗清现在恨不得就化作人形,挡在这眉来眼去的二人中间,心里咒骂了一百遍月老和理明,写命簿就写还非得加上些惺惺相惜的男女之情。
什么叫这些年啊,他在漠北苦守到老死,将将神魂归位就急匆匆地去寻这世的桃桃,结果眼前的种种真是当头一棒。原来只有自己自苦折磨,而那没良心的小狐狸精早就有了新的相好。
为了这新相好还揪他的脖颈,难道她不知道小猫的脖颈是死穴吗?之前当自己娘子的时候,说什么要与自己永远在一起都做不得数了,见到个俊俏些的就移情别恋了。
“我这园子里几十只毛茸茸呢,吉利话都不够分了。它叫小白很好,软绵绵的白团子多惹人疼啊。”六出抚摸着朗清,其实有很多大户人家看上了小白,可她就是舍不得让旁人带走它,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而她总想着这短浅的缘分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听了这话,朗清刚刚支起的小牙又缩回去了,满心满眼就是“惹人疼”这三个字,整只猫好似没骨头般在六出的怀里蹭来蹭去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