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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狐有什么错呢(34)

作者: 跳跳马 阅读记录

“娘子我高中了!”赵朗早已失了分寸,翻下马来,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听不清。”越桃一阵恍惚,耳朵被那鞭炮爆竹震的都懵住了。

“我说,我中了状元,我们能一起回赵家村了,带着乡亲们盖房子。”赵朗高高抬起头凑到越桃耳边说道,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越桃这才听清楚,本就灿烂的面容惊得狐狸眼圆圆瞪起,无穷无尽地喜意袭来,眼眶却捱不住泪花涌出,咧着张嘴笑得梨花带雨,哽咽不清道,“相公我信,一直都信,信你终有一日能得偿所愿,这一日早该是你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赵朗轻轻拭去越桃喜极而泣的泪水,翻身与越桃一同坐上了这小白驴,今夜京城风光,来日锦绣前程,你牵着我,我拉着你,片刻不曾分离。

登科良宵,白驴共乘游京都,年少情深莫过于此。

这一夜闹得热火朝天,前半夜越桃耳里不是烟花爆竹声就是敲锣打鼓震天响。好不容易回了家,以为能有个消停,谁曾想她那状元郎不依不饶,又弄出了些花样。

只见赵朗那清俊脸颊微微透着红,水汪汪的桃花眼含羞带怯,似看似不看地扭捏着。他本就生得极白,往常着素色衣衫,冷峻飘渺如山巅云。此刻却套了身薄红褂子,腰带系了两圈垂落下来,随着摇摆一翘一翘地勾人。

烛火燃得早春热得很,越桃脸烧得通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榻上乐得直打滚,实在太招笑了。

谁能想到赵朗手持两把大红绸扇就跳了起来,头顶红绿小帽,舞姿灵活得很,左三步,右五步的,手里那绸扇耍得比笔杆子还溜,上上下下,忽忽悠悠,瞅着就喜庆。

“等等,等等,你先别跳了,你让我笑会儿,哈哈哈哈哈。”越桃笑得像个开水壶一样,压根憋不住,金榜题名夜,扭起大秧歌,她活了千八百年还是头次见过。

赵朗被这一笑激得活生生更多出许多气魄,绸扇都不要了,拾起菱花红绢耍了起来,那红绢在空中划出无数个圈,也不知赵朗什么时候下得功夫,竟还将红绢一抛,左边一个高抬腿,右边又来个高抬腿,掉了个个接住了红绢。

越桃惊得都不笑了,张个小嘴连声叫好,随手变了个唢呐,鼓起嘴吹了起来,可真谓是妙嘴生乐,滴溜嘟噜一串喜庆小调跑了出来。

这俩人一唱一和,闹到天蒙蒙亮了才停歇,越桃依偎在赵朗怀里,累得气喘吁吁,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弄着他顺滑的乌发道,“相公穿红色真好看,秧歌跳得更好看。”

“我幼时虽有乡亲们接济,可碰上灾年,也是常常吃不饱饭,我记得有那么一年大丰收,麦穗重得都快掉了地,金灿灿一片,二叔二婶还有乡亲们就穿着红褂子在那地里扭起来秧歌,喜气洋洋的,让人瞧着心里发暖,我捧着两个白面大馒头,左一口右一口吃得直打嗝。”火红的秧歌照红了赵朗的心,于他而言,活着吃饱饭,让天下人都吃饱饭便日日都是好日子。

“相公会是个好官,我也会是个好妖精。”绵软的声音断断续续,困得颠三倒四的越桃终是撑不住栽倒在软枕上睡去,一缕初阳洒在大地上,亮得惊心动魄。

几家欢喜几家愁,李延回可就没那么好过了,乾清宫里早就撤去了侍从,自家母后半倚在那贵妃榻上,眼角眉梢间俱是不容侵犯的威严。

“儿臣拜见母后。”李延回哪能瞧不出来,这阵仗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索性也不凑上前去,径直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后娘娘。

“这便是皇帝从新科状元身上学来的好教养吗?本宫多年教导,你竟是半点都不记得了,什么孝道礼数都浑忘了。”孙太后抬高了嗓音,尖得吓人,桌上的白玉茶盏直接摔了出去,七零八落碎得不成样子。

“母后何须发这么大的脾气,朕亲政不久,此次恩科真是朕在朝堂中树立威望的良机,母后不会连这点子权势都不肯放手吧?”李延回倒是稳得住,话里带刺,却还是四平八稳说道。

“皇帝好大一顶帽子扣过来,如此说来,是本宫贪恋权柄,碍着皇儿的路了?”孙太后讥讽道,挑着双凌冽的眼眸,满是冷笑。

“儿臣不敢,只是母后您还记得仅仅是数年前,那时朕还未亲政,您唯恐母家权势太过,刻意打压孙氏族人,就是为了扶儿臣上位。儿臣曾偷偷有瞧见舅父与您已然撕破脸皮,您哭着拔出把剑,恨不得割袍断了亲情血脉。

儿臣每每想起都不禁潸动容,母后的拳拳爱子之心如何能忘。可如今怎么就变了呢?您为着个外人,便要让儿臣朝令夕改,半点君王的体面都不留了吗?“李延回说着说着便红了眼,面色说不出的悲切,宛如幼鸟悲鸣,唤来的却再也不是曾经的血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