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有什么错呢(54)
可谓是心乱如麻,腰间刀伤还在隐隐作痛,微微拉扯就往外渗血。越桃实在是累极了,早就没了力气,栽倒在床边睡得很沉很沉。
夜里的万怨之渊并不太平,许多刚来不久的怨念妄想生乱,昼伏夜出得很是扰人。有一极高的白影如鬼魅般穷凶极恶地将那些妖魔掀倒,守着茅草屋许久。
明月高挂,白影轻悄悄地进了草屋,棉花被里的小狐狸睡得很是不安稳,阵阵冷汗流满了脸颊,冻得小脸愈发凉了起来。
单薄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吃饭,这草屋还漏风,明知道自己受了伤,还不爱惜自己,将被子踹开,处处皆是不让人省心的。
朗清看那伤口虽算不上鲜血淋漓,也是斑斑点点地渗出了一片,他默默叹了口气,将那冷冽的灵气捂在胸口暖了许久,轻轻洒在越桃的腰上,留了些不痛不痒的没什么大碍的小口子,才停了下来。
“怎么这么傻?当人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朗清嗓音极低道,手指轻擦着越桃脸上的冷汗,安神咒抚平了越桃的神思,没过一会便似是做了个好梦,嘤嘤发笑,逗得在床榻旁守着的朗清也有了笑意。
深夜静谧的草屋里,朗清感受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仿佛每一下都是为面前的她而跳动着。他紧闭双眼,抑制住心神的叫嚣,静悄悄地转身离去,如同从未来过。
原来神仙除了比寻常人活得久点,剩下都是一样的,到头来还是爱而不得,折磨余生。
越桃是被晨间第一缕朝阳照醒的,三十年的刑期说开始就开始了。她伸展腰肢推开茅草门,就见沉香小树摇曳着枝叶在打招呼,没几瞬便化作了人形小屁孩。
“小沉香,我今日要做什么?”越桃很是守规矩,知错认罚,既来之则安之。
小沉香从背后抽出个老大的木板子,递给越桃看,“都写在这上了,是静修仙君亲自拟定,这里的妖魔都是这么个安排。”
越桃低头一瞧,好家伙一天排得满满当当,卯时晨起服药,辰时五禽戏,巳时听道,午时服药,接着又是听道耍猴戏服药,轮回到夜里方得休息。
“静修是不是将他在凡间修道的安排照猫画虎弄上来了,老天爷啊,这三十年要都是这样,不得无聊死啊。”越桃哭丧着一张脸,狐狸眼四处乱瞟,伺机找着逃出生天的法门。
“这安排确实和上一任仙君大不相同,之前我们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大家伙一同做吃食,然后午睡的,午睡完又吃饭……”沉香叨叨道。
“然后吃完饭又睡觉?”越桃笑得十分无奈道。
“对啊,你好聪明啊,你怎么知道的?”沉香双眼冒光,极为崇拜道。
“我怎么知道的?我还知道你们这上一任仙君是不是圆滚滚的精怪飞升的。”越桃撑着一张假笑脸,笑眯眯地唬得小沉香一愣一愣的。
“是啊是啊,他叫珠珠仙君,是凡间一头顶顶好吃的猪猪。据他所说,他舍命救了养他的那家农户,因缘际会化作人形,又修炼了足足五千年才成仙的。”小沉香实诚得很,边竖起大拇指,边将前任仙君底细卖了个一干二净。
“好好好,那我真是没赶上好时候,轮到我就是静修这个牛鼻子道士。”越桃认命般跟着沉香去了妖魔聚集之地,离得越近,草木灵气更盛,真是稀奇了。
这万怨之渊的妖魔少说也有万八千,漫山遍野的山头都是,遥遥望去如鲜花般五颜六色,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大堆。大多数怨念化成人形行走,只不过因着怨念所起不同,自然偏爱的衣衫颜色也就不同。
那因爱生怨的,多是些粉紫色,而因惧生怨的,则是许许多多种黄。越桃渐渐走近,眼眸中皆是震惊,“三界居然有这么多怨念成魔吗?”
“这些已是少了些了,历代镇守这里的仙君所领最大使命便是让这些妖魔向善,仙君们为了仙阶晋升那可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啊,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小沉香早已被挤到一边,说话的是位身着妃粉襦裙的俏丽娘子。
“这位姐姐好生貌美啊,我叫越桃,不知姐姐芳名?”越桃侧首一瞧,小嘴便似掺了蜜好听话一个劲地往外冒。
“哎呀我也就是一般貌美吧,你叫我美娘就行。”美娘一双圆杏眼可爱得很,被夸得嘴都合不上了,若是有尾巴可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美娘姐姐,我今日刚来还什么都不懂,心下慌得要死,可我一见姐姐就投缘得很,定是姐姐给我下了美人蛊了。”越桃妩媚娇笑道。
“妹妹别怕,有你这句话,以后这万怨之渊我罩着你,我看这群小子谁敢惹你。”美娘一身江湖气,说话做事也是十分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