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狐有什么错呢(96)
林二奶奶赶忙拆开了林兰递来的信,确实是林母的亲笔信,信中嘱托的极为细致。望二奶奶照看林兰数月,待明年大选之前再送林兰返京,虽不能不顾大局,但也要全了孩子的心意。
“我也不瞒着二奶奶,我知晓父母的打算,在这世道父母之命大过天,除非我不念祖宗不顾父母生养之恩,不然我怎么着都是要入宫的。这事我认了,但我要过一年畅快日子,做我想做的事。”林兰神情坚定,十分清醒言道,显然是与林父林母坦诚布公地交换条件过的。
而这林家船上不止有林兰与二奶奶两位主子,还有一位陪着母亲进京的林远。这张与朗清一模一样的脸上青筋暴起,双目赤红,有人在惦记他的配偶。
朗清的神魂在疯狂拉扯,他不能做任何改变林兰命数的事,动了命数便会又有数不尽的劫难等着林兰。但要只是冷眼旁观,难不成要看林兰嫁于三宫六院的皇帝,受那后宫磋磨之苦。
他并不知晓司命写的是什么破命簿,却知晓自己判定的结局,世世死于非命。
面临配偶要被掠夺的威胁,朗清的冲动总是要大于理智的,他装作刚刚经过的模样,敲开了房门冷着脸看向林兰道,“兰妹妹怎么在这?是要与我们一同回晋阳吗?”
林兰见了林远进来,身子不禁向后缩了下,这位表兄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总是稳重自持的样子。平日里也不爱笑,每每遇上说几句话,都给自己弄得浑身不自在,许是表兄眼里的东西太过复杂,她读不懂也不愿读懂。
第51章 还妄想着林兰能更放肆一点
林兰本就生得娇美可人,两弯黛眉微微一皱更见弱不禁风我见犹怜之感。鬓间简简单单簪了几只粉白飞枝绒花,腕上系了支含苞待放的白栀子,闪躲间缕缕幽香便透了出来。
她虽有些怕但也不是个软弱的性子,依偎在林二奶奶身旁,敛去些许惧意,抬起头来小女孩一派天真娇笑道,“正是呢,母亲许我与二奶奶回晋阳学些医术,远哥哥不会是不欢迎我吧?”
一双狐眼灵动得很,似看似不看林远,弄得老成持重的“林远”愣了下才答道“怎会不欢迎,母亲总是念叨着我是个男子,句句说不到她心坎里。如今你来了晋阳,母亲定是乐得不行,估计要把我扔掉一边了。”
“你这赖皮鬼,平日里总不爱言语,今日偏要来你妹妹这里诉苦,我看你是找到可以依仗的人了。”林二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嗔怪道,搂着林兰笑做一团。
“那敢情好,哥哥尽管来依仗我,我为你撑腰。若是你气得头昏脑胀,到时我就在医馆里给你针灸,保准你满头银针动弹不得。”林兰津着小鼻子,扬头笑嘻嘻道,那眉飞色舞的模样怕是要活生生气死“林远”。
朗清许久没见过越桃这般笑了,仿佛许多年前在赵家村,在八角胡同里,她天天这般肆意张扬地笑着,时不时便会因着一点点小事就乐成一团,非得弄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罢休。
他想到这里不禁也笑了声,少年将将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原本应清朗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如同砂纸微磨之声。
这嗓音在林兰小脑袋瓜里只剩下“嘎嘎嘎”一片,这大表哥怎么看着俊朗得吓人,笑起来却跟个大鹅一样,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吧。
绥江一行数日,林兰过得十分快活,每日都有新鲜的河鲜白灼也好,红烧也好都是极为鲜美的。林二奶奶还将这些年悬壶济世的随笔典籍都借给林兰,显然是疼林兰疼到心窝里。
林二奶奶与林兰交谈几时便知,林兰天资聪颖又仁善厚道,这样的孩子若是沉下心来在医馆坐堂几年,必是来日林家医道传承上的指望。想到此处,林二奶奶就忍不住惜才之心,自古后宫哪里是那么好闯的,多少女孩子不都是红颜薄命,到死连再见家人一面都难。
林家送林兰入宫无异是羊入虎穴,能不能搏出来都是命数的。
“小姐这天都黑了,你就别再捧着书看了,这船上不比家里油灯亮堂,小心伤了眼睛。”喜鹊边铺着床铺边叮嘱着。
“再看一会嘛,等我到了晋阳就要进医馆坐堂了,我虽是给家里大大小小的丫鬟都把过脉,可对着真正来求医问药的患者还是心慌得很。”林兰三两步就翻到床上,书卷翻折的沙沙声作响。
喜鹊一张圆脸忽然凑到林兰面前,“啊!”这给林兰吓得大叫了声,本还聚精会神读得津津有味,直接从床上蹿了起来,手里的医书自然掉落在一旁。
“小姐时候不早了,明日就要上岸了,不差这一时。”喜鹊慢条斯理地拿走医书收进匣子里,她打小伺候林兰最是知道什么招数能治自家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