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过咒怨灵斑爷(230)
有,往上往下都一样,又是走廊,又是教室。
他不知道自己在几楼,也不知道这种可怕的循环到底有没有尽头。
——绝望就是这么悄然而至。
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不会渴,也不会饿,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多久,反正时间已然成了无穷无尽的牢笼,能把人的意志像剁肉馅那样,一刀一刀,细细碾碎。
说起来……汤川君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呢?
他们是一起迷路进来的,但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有在一起,后来,他们遭遇了怪物的追击,很快就走散了。
他不知道汤川君最后逃亡的方向是往上,还是往下。他只能照着感觉,一路往下,希望能走到一楼,直接从敞开的大门走出去——然而,他感觉自己就像一路下到了地狱十八层,怎么走都没有尽头,每条走廊都一模一样,走廊旁边的教室,就像是偷工减料的游戏贴图,布局和细节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无穷无尽的重复。
然后,他又试图往上走,希望能碰到活着的人,比如汤川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人,但他怎么都遇不到,甚至还遭遇了几次怪物。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呢?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在没有尽头的楼道里。
这栋楼像是很老的教学楼,比他们学校的旧馆都要破败。诡异的是,它的窗户打不开,也砸不碎,从窗户望出去,外面的世界一片漆黑,像是装满墨汁的鱼缸,不透一点光。
如果心底的绝望能变成实物的话……他估计自己制造的垃圾能立马压塌这栋楼。
今天——
他还是习惯性地巡逻。
虽然没有意义,但如果不这么做,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不过,今天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见到了失踪的同学。
但不是汤川君,而是比他们早一周失踪的佐仓同学。
他很难形容自己见到她的想法。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要被吓尿了!
前面说过,这个世界会不定时刷新出可怕的怪物,但都不强,与它们跑上一阵子的追逐战,就会自动消失。
所以,他一直没把怪物当成威胁,因为他觉得那很不真实,甚至于,身处于此的自己都不怎么真实。
但现在,他看见了佐仓同学变成了怪物。
——她的状态很诡异,脑壳不知被什么东西切开了,里头的大脑完完整整地暴露出来,白花花的,受损的血管还时不时涌出血液,让她的脑袋像是泡在番茄汁里的碎豆腐,恶心的同时,还带了一丝独属于食物的香甜诱惑。
奇怪……
这不对劲。
他吸溜了一口唾液,感觉早已失去饥饿感的胃又活了过来。
但这是不对的,这不合常理,他不可能产生食欲才对——因为佐仓同学发生的变化,不只有脑袋——比那被开颅的脑袋更恶心的,还是她的身体变化!
——她有一半的身躯变成了怪物,这种感觉,就像穿了上街发传单的那种玩偶服,她摘了头套,却没有脱衣服,所以,现在的她只有头还属于人类,下半身却臃肿变形,彻底与人类脱节,成了一只扭曲的巨大蚕蛾,乍一看是个整体,但仔细一瞧,却是密密麻麻的聚合体,幼年体的蚕虫一只叠着一只,首尾黏连,看了简直想吐!
现在的佐仓同学已经不是人了,无论是她的头,还是她的身子,都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几乎可以说是“恐怖谷效应”的化身了。
高山真木捂着嘴,一动也不敢动。
佐仓同学站在下一层楼梯的拐角处,而他在上一层楼的走廊尽头,紧挨着扶手,正好卡着她的视觉死角,再往旁边,就是一间虚掩着的教室,只要躲进去,藏在放扫除工具的柜子里,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他不知道那里是不是最安全,但他希望佐仓同学永远都不要看到自己。
走啊……快走啊……
然而事与愿违,他双腿发软,怎么都动不了。而楼下,又传来了一阵上楼的脚步声。
“……为什么还是失败了?”
一个陌生的男人发出感慨。
佐仓同学转过头,似乎在回应对方,嗓子发出坏掉的风箱一样的“噗噗”声。
紧接着,那个说话的男人出现在了高山真木的视野中。
他惊讶地发现新来的家伙居然是个正常人——此人西装革履,梳着背头,手腕带表,好似一个精英。
但此时此刻,这个精英人士却说着仿佛野兽一般的话语:
“我明明……都按照他说的做了。”
男人说的很快,感觉精神不太正常,一直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会失败?我布置结界,从零开始,用自己的血液作为核心,汇聚诅咒,孵化咒灵,然后是高级咒灵和人类……催熟的饵料也是精挑细选——这样作出来的咒灵,明明是最纯粹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但移植术式的手术却还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