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过咒怨灵斑爷(249)
杏里回过神来,哭笑不得:“你就这么对自己的大伯和亲爹直呼其名吗?”
五条道彦是五条悟的父亲——也是现任的五条家主。
她记忆中的五条道彦与自己的父亲有三分相像,但更消瘦一些,也不留胡子,有一头浓密的黑发,笑起来的感觉,精明而优雅。
至少在她的印象中,这位小叔可比自己的父亲要有亲和力的多。
但五条悟并不喜欢他。
他说这个人很虚伪,只会把身边的人当成商品估价,而且是个秃头,外表的体面全靠假发撑着。
“你不要告诉我——你私底下没有这么叫过他们。”悟道。
“你也说了,是私底下。”
“现在就是‘私底下’!”
悟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读音。
“好吧,所以你去年在家里搞的‘大整顿’,不光没把人打服气,甚至还起了反效果?”
“切……谁知道,我以为道彦那老头是自愿退居二线的。”
“首先——他不老,其次——他现在还担着‘家主’的名头,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自愿退居二线’吧?”
说到这里,杏里拎起茶壶,又给各自的杯子添了新茶,再把茶壶放回原处,端起茶杯,身子往后一靠,无奈地笑了。
悟还是太年轻了,家里那群老头个个倔得很,可不是打一顿就能服气的。要想让他们乖乖听话,就得“恩威并重”——散播恐惧的同时,也要拿出部分利益,慢慢将他们驯化。
但——若是能拿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少不得被他们的风气同化,悟这个高傲的家伙,目前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不过这并不是他的缺点。
如果他愿意被世俗同化,变得圆滑而滴水不漏,那他也就不是五条悟了。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杏里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不光是五条家,就是加茂家的人也掺和其中,这么看来,说不定禅院家也‘难逃一劫’——那个‘幕后黑手’很精明,知道‘打虎要打头’,作为高层支柱的‘御三家’会被外部势力渗透,也是历史必然,说不定早几代就发生了。”
“还是有差别的吧。”
悟站起来,走了两步,倚着沙发的扶手,不悦道,“加茂家的‘蛀虫’只是一条杂鱼,最多啃坏一根木头,而我们家的‘蛀虫’,已经深耕多年,连房梁都要被咬塌了!”
杏里吹了吹气,调侃道:“我们家现在的‘房梁’不是你吗?”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吉利?”
她噗嗤笑了:“别着急,有我在呢,你先淡定一点,我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不能全部揍一顿吗?”
“你去年就揍过了,结果呢?”
“啊啊……真麻烦,”悟沉默一会儿,也笑了,“不过你倒是主动了不少,换做原来的你,碰上这种事,早就两眼一闭,眼不见为净了。”
他说完,盯着杏里,挑起眉头,那表情活脱脱在控诉——过去的你就是个混子,经常袖手旁观看他出洋相。
“……我原来也没有这么做混吧?”
“没有吗?”
“至少主意……偶尔也是会出一出的。”
“你是指那些,大家一起干坏事,最后只有某个人自己能摘的干干净净的‘主意’吗?”
“你那是结
果论。”
“反正你就是‘不粘锅’!”
杏里一时语塞。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冬天结冰的水面那么安静。悟东看西看,似乎想找个话题圆场。
杏里没等他说话,举起手,认真道:“但我这回不跑了,举双手发誓。”
悟撅起嘴,撇开视线,盯着被结界的蓝色波纹包裹着的天花板,发出气泡一样的低音——乍一听,像是猫的呼噜声。
“……你也好意思说。”
“我在反思了,”她哭笑不得,“有一说一,现在的我都可以争取‘年度劳模’了。”
到头来,她蹉跎这么多年,撞了无数次“南墙”,最后得到的经验,还是“话糙理不糙”的那句——人还是得乖乖正视自己的责任,想跑是跑不掉的。
悟摇摇头,也跟着笑了,“然后呢,你想怎么办?”
“你不是有在跟斑偷偷谋划什么吗?我加入就是了。”
“他说漏嘴啦?那个告密的家伙。”
“没说,但你们两个,都是‘唯我独尊’的类型,起了什么坏心思,巴不得广而告之,让全天下的人都跟着担惊受怕,恶趣味的很,根本藏不住秘密。”
“谁说的,我才没那么幼稚!”
悟挥了挥拳头,为自己正名。
杏里抓起茶几上的喜久福,站起来,往他嘴里一塞:“行啦,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还是建议,算账的事,可以等秋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幕后黑手’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