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级过咒怨灵斑爷(312)
啊啊,真是头疼,她把脸埋在膝间,煤油灯不冷也不热,被挤在脸颊与胳膊之中,硬邦邦的,硌得慌。她又把头抬起来,额前的刘海乱糟糟的。
——那个男人肯定在笑话她。
不知为何,她就是这么觉得。当然,她也知道,男人即便不是温文尔雅的类型,也不至于像个幼稚的小学男生,故意把人挖苦的下不来台。
她真正感到困扰、踟蹰不前的,并非“芝麻大小”的社交压力,而是那些奇奇怪怪、出乎意料的小情绪。
我完蛋了,她想,我好像对那家伙过分在意了。
更要命的是,这种“在意”已经远远超出了她对“朋友”的界定。
如果只是平常相处,她或许还察觉不出端倪。
但现在,她被迫用了“第三者视角”,从头到尾审视了自己的人生,也顺便审视了他们二人在意识空间的“短暂相处”——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对那家伙的一举一动,反应过大了。
她自认不是个“见色起意”的——这不符合她的处事原则,也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那段失去的记忆中,她很不幸地头脑犯浑,爱上了某个人。
嘶……她倒抽一口气,搓了搓胳膊,心说这很不正常,或者说,这很不“五条杏子”。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狗血,她不仅推理出了自己失忆有缺,还推理出了自己或许在失忆期间喜欢上了某个人——更狗血的是,这个人现在涉险救她,她又不认识对方了。
……搞什么?
又不是逻辑崩坏的偶像剧,为什么这么奇葩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简直莫名其妙!
救命……她揪住一撮头发,有没有哪个好心人可以告诉她,她与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愿意出一万日元!
……
……行啦,冷静一点。
她的手一左一右,猛猛拍了自己一巴掌。
现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时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社死事小,活命事大——总之别想了!
她保持双手按脸的姿势,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松开手,握住灯柄,站起来,停顿片刻,往下走去。
***
“太慢了,你在做什么?”
她在台阶的最底层,见到了失踪的男人。
他被一堆锁链束缚着,像人柱一样被固定在地上。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已经脱离人形,变成了一只长着漆黑翅膀的鸟怪,躯干白四肢黑,像只重点色暹罗猫,看着很大只,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手,试一试他的蓬松度。
“问话呢,发什么呆?”
男人挑了挑眉毛,只余一半的骨色面具也跟着抬了抬。
他的话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过咒怨灵?”她眉头微蹙,喃喃道。
“你以为是拜谁所赐?”
“啊……原来如此,所以是‘神降’?”
男人点点头。
“怪不得……”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如果他们的力量相连,对方确实可以通过“神龛”进入她的“意识空间”。而且在“神降”的束缚解除之前,男人的力量都归她所有,所以在这里也会遭到“规则”的限制,和她一样,无法发挥全力。
难怪这家伙会被困在这里,像只遭到虐待
的流浪猫。
“想清楚了,就把灯给我吧。”
男人转了转手腕,试图从铁链的包围网中,抽出一只手,“我现在力量有限,需要……为什么露出这么白痴的表情?就算遭到了术式冲击,也不至于如此严重吧?”
“谁、谁白痴了?”她回过神来。
这个家伙的嘴真毒,她到底喜欢上他哪一点?
“看来这里真的不能久留……”
他摇摇头,勾了勾手,言简意赅道,“杏里,灯。”
但她没有动作,像是遭受了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眯起眼睛,陷入谵妄般自言自语:“杏里……杏里?”
“宇智波杏里——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脏剧烈地跳了一下,仿佛被尘封的记忆,马上就要喷涌而出。
然而,她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该不会……她的脑子真的坏掉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不然怎么解释自己接二连三的失态?
“又不说话了?”
男人摇摇头,感慨道,“回去还是把那几只咒灵给撕了——杏里,灯给我。”
“啊?哦!”
她终于清醒,忙不迭地把灯递给对方。
这个人的手很大,力气也很大,抓握上来,直接覆盖住了她的手。她触电般抽回手,然后又条件反射地去护灯,好在对方反应更快,稳稳抓住灯柄,没有让灯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