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因果·烬(208)

龙娴轻叹一声，口中轻吐一道神力，一道璀璨的光芒在大殿中央绽放，一座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凭空显现。棺中，音沫静静地躺着，宛若沉睡的美丽鲛人，脸上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

龙娴化作人身，缓步走到冰棺旁，她轻轻地俯下身，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悲伤，指尖轻轻划过音沫冰冷的脸颊：“音沫，你为何如此残忍，留下我一人在这世间孤苦无依？”

司妍清也跟上前去，她的目光落在音沫脸上，脑海中浮现出龙娴之前展现的那些画面，看到了龙族和鲛人一族的悲惨遭遇，看到了她们所经历的苦难和牺牲。她能感受到龙娴对音沫的深厚感情，那是一种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时间的羁绊。

司妍清默默地退回到曦歌身边，她心中充满了同情和敬佩，她想让曦歌帮助这对苦命的恋人，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龙娴静静地伫立在冰棺旁，凝视着里面安详的音沫。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灵魂早已随着音沫的离去而消逝。

“音沫，你看看，我们的家，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龙娴的声音轻柔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无奈。她的目光扫过四周，每一处都充满了回忆，每一处都刺痛着她的心。

她记得，她们曾在这里嬉戏打闹，记得她们曾在这里许下誓言，记得她们曾在这里共度了一个个美好的夜晚。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守着这冰冷的宫殿。

这些年来，龙娴一直活在过去，活在与音沫的回忆中。她每天都守在冰棺，痴痴地望着音沫的面容，仿佛这样就能将她唤醒。她尝试过各种方法，祈求上天的眷顾，甚至用自己的龙族秘法，试图挽回音沫的生命。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音沫依旧沉睡，再也不会醒来。

曦歌长叹一声，打破了沉默：“龙娴，你们的遭遇，令我深感同情。但是，音沫逝去已久，鲛人灵物，无前生亦无来世，纵使是我，也无法将其复活。生死界限，乃天地至理，不可更改。”

“我知道，我并未奢求您能逆天改命，将音沫复活。”龙娴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这些年我也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苦涩。

曦歌沉默片刻，她看着水晶棺中安详的音沫，又看了看身旁眼中充满绝望的龙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作为神明，她见惯了生死离别。她能够感受到龙娴身上那股决绝的气息，那是对爱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

龙娴的目光眷恋地停留在音沫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缓缓地擦干眼泪，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对着曦歌深深一拜，声音略带哽咽：“神尊，多谢您将我从幻想中拉出。”

曦歌轻轻扶起龙娴，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叹息。

就在这时，龙娴像是想起了什么：“神尊，可否借一步说话？”

曦歌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跟着龙娴来到了宫殿一角的僻静之处，远离了司妍清的视线。

司妍清虽然好奇，但她素来有教养，更懂得尊重他人隐私，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她便慢慢走向宫殿的其他地方，想去看看这座曾经辉煌的龙宫，感受一下它昔日的荣光，也想让自己的思绪从刚才的伤感中暂时抽离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曦歌终于结束了与龙娴的谈话。她转过身，来到司妍清身边，目光柔和地看向她，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司妍清回过头，看到龙娴独自一人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们。她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但此刻并不适合询问。她只是对着龙娴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龙娴目送她们离开后，缓缓地回到冰棺旁。她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音沫的脸颊，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龙娴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决绝：“音沫，这些年来，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做傻事，可是，我一个人待得太久了，没有你的日子*，时间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不想再活在幻想中了，你会怪我吗？”

周围一片寂静，毫无声响。龙娴苦笑一声，是了，怎么会得到答案呢？音沫已经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

龙娴跪在音沫的冰棺旁，双手握住她的右手，轻轻地放到自己的脸颊旁。冰棺的寒意透过音沫的手，传到她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她闭上眼睛，将脸颊紧紧地贴在音沫的手上，仿佛要将她的温度永远地铭记在心中。

“音沫……”龙娴的呢喃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已经没有了迷茫和痛苦，只剩下一片平静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