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因果·烬(225)

司妍清右手举起霜凌剑，狠狠地向下砍去，剑尖停在一位年长者的脖子处，眼看就要取了他的性命。就在这时，司妍清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人拉住，她转动脑袋向左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悲伤和哀求。

这个女孩，正是那个为保护司妍清而死的妇人的女儿。她紧紧地拉着司妍清的手，试图阻止她的杀戮。

“公主，他们是无辜的……”小女孩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求求你，不要杀他们……”

司妍清的眼睛有一丝颤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妇人生前慈祥的面容，以及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

蛊雕的声音却更加疯狂地叫嚣着：“杀，杀了他们！他们都是你的敌人！他们都想让你死！只有杀光他们，你才能活下去！”

“事情发展成这样，没有人是无辜的。”司妍清通红的眼定定地看着女孩，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有时候不阻止也是一种罪孽。”

她猛地甩开小女孩的手，霜凌剑上的寒光闪烁，眼看就要落下。

“不要啊！”小女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她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司妍清的腿，试图阻止她的动作。

“我从小就听你的故事。”小女孩哭泣着说道：“阿娘告诉我，数百年前，司妍清公主为了护佑世间百姓不被灭世，和魔族以命相博，最终献祭自身和神尊力挽狂澜，世间得以被拯救。”

“你是我们的公主，不该是滥杀无辜之人……”

小女孩的话，如同当头棒喝，将司妍清从疯狂中唤醒了一丝清明。她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数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那时，魔族入侵，生灵涂炭，整个世界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司妍清肩负着拯救世人的重任。她与魔族展开了殊死搏斗。她的使命，是保护百姓，而不是迁怒于无辜之人。她不能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双眼，不能让蛊雕的魔音操控了自己的心智。

司妍清的杀心终于开始退去，她缓缓地放下霜凌剑，身体不再颤抖，眼中的红光也逐渐消退。她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司妍清转身，在小女孩面前单膝跪地，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雪地上，瞬间被冻结成冰晶。

“对不起…”司妍清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阿娘……”

小女孩悲伤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司妍清将小女孩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她将妇人的尸体背在背上，牵起小女孩的手，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雪，下得越来越大，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白色。司妍清和小女孩的脚印，深深地陷入了松软的雪地之中，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

来到城门之下，司妍清抬头看着那悬挂在半空中的沧涟漪，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悲愤，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她强忍着悲痛，将沧涟漪的绳索斩断，用自己的身体在下方接住了她的尸体。

城中的幸存百姓，看到司妍清怀中抱着沧涟漪的尸体，背上背着妇人的尸体，小女孩牵着她的衣角跟在身边，缓缓地走出城门，不禁湿润了眼眶。他们看到了司妍清的悲伤，也看到了她的坚强，更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善良。

第116章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凄凉的猩红。山风呼啸，卷……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将天边染成一片凄凉的猩红。山风呼啸，卷起阵阵松涛，如同悲鸣，哀悼着这片土地上逝去的生灵。司妍清一身素衣，沾染了尘土与血迹，却依旧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她身侧，一个小女孩紧紧抓着她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她们面前，是一处新翻的泥土，简陋的土堆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刺眼。这土堆下，埋葬着两具尸体，一具是沧涟漪，另一具，则是为护她而死的妇人。

司妍清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土堆，眼眶微微泛红。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女孩，柔声问道：“就让你阿娘在这里入土为安，好吗？”

小女孩郑重地点点头，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

司妍清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动作轻柔，仿佛怕弄疼了她。随后，她开始为两人堆起一座稍大的土丘，作为她们最后的安息之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夕阳逐渐沉入地平线，夜幕开始降临。司妍清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没有停歇，直到将两人安置妥当。

为了避免有人来打扰她们的清净，司妍清没有为她们立碑，只在心中默默祈祷。她拉着小女孩，在土堆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