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到月亮了(70)

他深吸了口气看了眼席越，席越满脸笑容看着他，两人的目光一对上，叶星珩又急忙移开视线。过了片刻，他开始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一股脑把心里的想法快速抖落出来：“如果哥哥没有喜欢的人，那我可以追你吗？我喜欢你，我以后会努力的，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追上你，哥哥可以等等我吗？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一口气快速又磕磕绊绊地把话说完，一段话不断重复着他会努力。尽管刚刚在心里想好了腹稿，有很多话想说，想把自己的心意一一展示出来，但现在却怎么都组织不好语言，急得只会颠来倒去说这几句话，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更是急得开始泛红。

这么一番话落下的瞬间，席越难得有些发懵，眸底闪过一丝错愕，原本轻松的姿态也怔愣了片刻，整个人好像静止一般，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叶星珩说完这么一通话就不敢直视席越，他略低着头，刚相握的双手早已分开，垂在一边的手指不自觉蜷缩着又展开，他的内心忐忑不安，一颗心高高悬着。可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听到席越的声音，两人之间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他的心也从刚刚的紧张不安到现在的慢慢发凉。

果然还是会被哥哥拒绝。

人生根本不存在什么万一，所谓的万一只是一种自欺欺人。

他一张脸哭丧似的，一双如碎星般明亮的眼眸也开始黯淡了下去，鼻子眼睛酸得发涩想揉也不敢动，同时心里好像吃了黄连般苦得要命，想着自己要是说刚刚开玩笑的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因为两人的沉默，客厅这会安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连空气也凝滞了，时间开始走得很慢。席越慢慢回过神，他看不清叶星珩低着头的神色，只看到那周身好像在缓缓漫上一层悲伤。他想到刚刚对方紧张不安，又一口气不带停歇说出那些话。

席越早就清楚自己的心意，也能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不想干扰叶星珩的高考，原本是想等人上大学，自己挑个好日子，好好准备一番再表白，毕竟人生的第一次告白总想要郑重点。他以为两人之间会是自己先捅破那层窗户纸，结果没想到却是对方先勇敢地迈出第一步。

少年人的喜欢总是热烈又勇敢。

过了半晌，席越双手捧起叶星珩的脸，俊朗的眉眼低垂注视着他，神情专注又温柔地说道：“不用你努力追我。”他说了这句停了下，只见叶星珩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本就白皙的脸又白了一度。他轻轻摸了摸那张脸，又接着越发温柔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要你一伸手就能碰到我了。”

似乎表白要说喜欢才有仪式感，席越一双黑眸深深看着叶星珩，最后又郑重地说：“我也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叶星珩的脸被捧着，他对上席越认真温柔的目光，表情呆滞。原本他以为自己被无声拒绝了，结果却听到后面的那些话，大脑一下子直接宕机，一时半会无法运转。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脑子才开始慢慢处理这些信息，席越的那句“我也喜欢你”在脑海里烟花似地爆炸开来不断重复着，他全身的血液从刚刚的发凉逐渐热了起来，甚至开始不断地往上涌。

叶星珩盯着席越眨了眨眼，长而密的眼睫毛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他想说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好像整个脑子只填满了席越刚刚的那些话。

良久，他缓缓回过神，一双漂亮的眼眸开始湿润，眼底无声无息蔓延凝聚着一层水汽，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当然好，可是哥哥那么好，我好像什么都没有。”

刚刚说努力的是他，而得到回应后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也是他。叶星珩一边被巨大的幸福砸中，一边又开始怀疑。

席越光是这样看着人便心疼得不行，心脏犹如被一只手紧捏着，又疼又酸。他如墨漆黑的瞳孔此时充满了柔情与疼惜，随后摸了摸叶星珩发红的眼角，抱着人语气又轻又柔地说道：“星星很好，聪明好看懂事勇敢努力，一直一直都很好，好到我都怕你哪天被人抢走怎么办？”

叶星珩的头靠在席越的肩膀上，听着他话里对他的一句句夸奖，眼底水汽汇聚而成的泪水终于从眼尾落下，就这样无声掉落在席越的肩膀上，把那一小块布料浸湿了。

他抿了抿唇，小声地说道：“不会被抢走的，除了哥哥的身边我哪里都不去。”说完双手还偷偷抱得更紧。

席越笑了起来，眼里满是要溢出来的笑意，用着情人低语呢喃般的语气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那现在就是男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