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到月亮了(92)

只见席越握着他的手收紧了些，沉默了一会缓缓道：“我打听了下才知道你曾经住在楼下，之后我一直关注着楼下那套房子，前段时间看到他们因移民要出售便直接买下了。”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当然，现在房子是属于你的了。”

这一段话不长不短，叶星珩听完却完全呆愣住，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机器突然出故障，一时卡着不动，过了良久才极其缓慢处理这些信息。

席越目光沉静看着他，没有出声，两人不约而同沉默了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星珩动手摸了摸本子，眸光逐渐泛起一层水雾。没有人知道这套房子对他来说代表着什么，在他的心里，这套房子承载了他们一家的回忆，是他从小到大的家，是特别又珍贵的。

曾经他想过把房子买回来，可后来他了解过这套房子的价值，即使他有父母留的信托基金跟一笔钱，但这些钱仍旧不够。他也想过等以后工作努力赚钱，也许哪天攒够钱就有机会把房子买回来，而现在，还没等他努力，席越就把房子送到他面前，亲口对他说，那是他的了。

席越把他的家买回来又送给他，当他慢慢意识到这个事实，鼻子开始发酸，心口迅速涌起波涛汹涌的情感，那些情感又顷刻流向他的全身四肢。他的嗓子微微发干，想说什么却一时说不出口，只红着眼静静望着席越。

席越见他这般，心里的心疼更甚，垂眸亲了亲他发红的眼角，语气如同哄孩子般轻柔道：“这套房子以后都是你的，星星想还原想怎么设计都行，可以慢慢装修。”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什么，又接着说，“以后星星想住楼下，我们就下去住，想住哪层就住哪层。不过分房住不行，就算我们吵架也不行。”

叶星珩被他最后一句冲淡了些难受，他小声道：“我不会跟哥哥吵架。”

席越顺着他的话说：“哥哥也不会跟你吵架。”

过了半晌，他呢喃了一句，“要是我们早认识……”很快他又提出自己的疑惑，“星星之前怎么不说以前是住在我楼下？”

席越从一开始见到叶星珩就有一种隐隐熟悉的感觉，尤其那双漂亮的眼睛，尽管他并不知道那就是特别，也只当是好看的人总让人熟悉，后来才知道原来正好住在他楼下。他从不知道原来两人曾经离得那么近，一直以来他都对无关的人或事不在意，也不曾把楼上楼下住的谁放在心上。

印象里他记得一开始楼下住的一家三口，他也碰见过几次那家女人带着一少年，女人每次都会向他打招呼，少年却总是很安静。席越向来不会特意去记无关的人，自然也慢慢记不清他们，只记得少年一双眼睛生得灵动漂亮。

后来有一天，楼下似乎出了什么事，再后来楼下换了住户，席越只疑惑了一瞬便继续自己按部就班的生活。

席越还在扒拉着过往的记忆，叶星珩听到他的问题愣了几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过了良久，他才直言喃喃道：“哥哥以前并不认识我。”

席越一怔，那些难过与后悔又再次涌上心头，他低声认错道：“都怪我。”

叶星珩摇摇头回答“不怪哥哥。”

他知道这些怪不上席越，以前的他连主动跟席越说话都没有，每次都是在一边远远看着，即使母亲跟席越打招呼，他也只会安静站在一旁偷偷看。即使他单独跟席越相遇，他也只会低头擦肩而过。

叶星珩仍记得当初席越搬来的第一天，那时他对席越的第一印象是好看，特别。那天他跟母亲回来在电梯遇见席越，母亲打了声招呼，随后了解这是楼上刚搬来的住户。

回去后，母亲跟父亲说：“今天我们楼上搬来一个大帅哥。”

父亲笑道：“有我帅吗？”

母亲回答：“那要看于情还是于理了，情的话你帅，理的话他帅。”

父亲听后不满答案，母亲就对他说：“宝宝，你跟爸爸说我们刚遇到的楼上哥哥是不是特别帅？”

当时叶星珩的脑子马上浮现席越清隽疏朗的样子，他点了点头，甚至还很难得开口回答：“哥哥很帅。”

从那以后，叶星珩总会偷偷观察席越，他像一个孩子发现新玩具般，会好奇会高兴。于是他发现席越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却又疏离冷淡。他看到对方总会从西门回来，总会穿一身的西装，总会乘坐第一部电梯。

他好像一个偷窥者般默默偷看着这一切，又默默记在心里。

他对席越的感情也在日益变化着，加深着。

他一向不善言辞，不擅长与人交流，所以从不主动向席越搭话，就连路过都要低着头。一直以来，席越在他心里就是高高在上的明月，他都是远远仰望。直到被昊昊带到席越的面前，他才开始正式进入了席越的生活，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