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缺狗吗(222)
两个人都只带了薄薄的外套,根本无法抵挡风寒,就连爬山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原本周昭计划的下午抵达山顶,两个人一直爬到傍晚才终于停下。
被红圈画出来的地址上有一个小木屋,支撑用的柱子已经被虫蛀和雨蚀得差不多了,看外表就可以确认这个木屋废弃了许多年,因为四周没有门窗,屋顶也塌了大半,现在被大风一卷,整个木屋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全部坍塌。
成功抵达山顶后,周昭和程舒逸并没有看见从大路上走上来的人。
不论是负责报道的记者还是乔装成便衣的警察,别说人了,就连提前飞行的设备也没有跟上。
周昭忍不住在心里泛起疑惑,开始打量起四周。
而紧紧绷着心弦的程舒逸再也不愿意等待,她不管是不是有塌毁的可能,径直就冲进了那个木屋里。
几乎是刚踏进去,空气里的血腥味就逼得程舒逸不停反胃呕吐。
这栋从外面看起来像是自然坍塌的木屋,内里却被人为毁得乱七八糟,散落的绳索,坍塌的房顶,被暴力折断的椅子,木棍,甚至还有刀上都沾着血迹。
没人知道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怎麽样的酷刑。
环视了这脏乱的氛围,程舒逸不敢再犹豫,她强忍着恶心,开始在眼前这一片废墟中翻找。
过去的木屋顶都是用稻草铺好的,而现在南边那半块顶的稻草已经全部倒塌,像是在刻意掩埋着什麽东西一样。
跪在那堆稻草上的程舒逸以手为铲,开始不停地挖掘,越是扒开稻草,难闻的味道就越是往鼻腔里钻。
废弃多年的木屋里不仅满是灰尘,还有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尸体,已经使用了很多年的稻草承受不起这大力翻找,程舒逸每扒一下,混杂着稻草碎屑的浓郁血腥味就更甚。
刺鼻的味道逼得程舒逸不停生理性干呕,可她不敢耽误,终于在扒开最后一把稻草后,露出了血腥味的来源。
这是一个小孩。
确切来说,是一个生死未卜满身是伤口的小孩子,看年纪约莫八九岁的样子,鲜血沾满了她全身,那些被砸毁了的东西应该都是用在了她身上。
程舒逸紧紧绷着的那根线突然断了,她庆幸被绑架的人不是程游历的同时,又忍不住可怜被折磨成这样的人只是个小孩。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落下,程舒逸深挖着的手不敢停,哆嗦着靠近那个小孩,试探着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息。
咽了咽口水,程舒逸继续深深挖下去。
她最宝贝的那双手此刻沾满了泥泞和血迹,粗粝的稻草和藏在稻草下的木屑划伤了手背,新鲜的血液涌出来,滴落到那个小孩早已经凝结的伤口血块上。
用尽全身的力气,程舒逸终于扒干净了粘在这个小孩身上的全部污浊碎屑。
同时也漏出了这个小孩满目疮痍的身体,这样瘦小的一具身躯上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
外翻的皮肉上沾着稻草碎屑,流尽血的伤口泛着白又落着灰。
程舒逸抑制不住生理性的恶心干呕,再次被呛出泪来。
环视了一圈,这个地方除了这个小孩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
可以确定的是,程游历安全了。
提心吊胆到现在,程舒逸终于可以松懈一口气了,她半抱半拖起这个小孩,开始往门外走去。
检查完了四周的周昭看着程舒逸踉踉跄跄地出来,怀里还抱了个人。
几乎是瞬间,周昭只觉得浑身气血逆涌,她有些不敢上前,怕最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程舒逸会崩溃。
可是当周昭走过去后发现,程舒逸抱着的是个小孩。
“她是?”周昭看着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小孩,完全陌生的脸,不认识。
程舒逸也摇了摇头,慢慢跪下去将小孩放平:“我姐姐不在里面,这个被标记出来的地点里,我只找到了她。”
眼前这个已经陷入休克的小孩,就是这场绑架案的受害者。
“不是司雪吗?”周昭有些疑惑,“信息对不上,我刚检查完了周围,还拍到了些痕迹,目前还是没有上山的人,反倒是下山的路被踏过,根据痕迹来看,这群人应该是昨晚或者今天淩晨下的山,还好我们走了小路,完美错开了。”
周昭刻意隐瞒了真实信息,事实上她们上来的那条路不久前刚有被踏过的痕迹,而且巧合到几乎跟她们刚错开。
不知道是不是司雪被转移了,还是那夥人没有走完。
这些线索周昭没有说。
周昭掐头去尾说着她收集的信息,程舒逸边听手里边忙活。
上山前,程舒逸特意去药店买了药品,消炎止血抗菌包扎,就连专门买的云南白药里的那颗保险子在此刻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