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缺狗吗(310)
这种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感觉没人比程舒逸更了解。
她想过去安慰司听白,她知道司听白此刻一定需要个依靠。
可是现在程舒逸却没有资格和身份靠近了,因为在里面等待被抢救的人是司听白的未婚妻。
而自己又能算什麽呢?
没有合适的身份,哪怕只是给一个拥抱的权利也没有了。
程舒逸抿着唇,小心翼翼地迈步朝着司听白靠过去。
“程舒逸。”
她的试探很小心,但还是惊动了司听白。
原本闭着眼睛的人慢慢坐起来,程舒逸的心也因为她的动作而紧绷着。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司听白再也不会叫她姐姐或者是别的爱称。
她们的关系早已经变成了连名带姓,疏离而又陌生。
“把我未婚妻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那落在身上担忧的视线实在是太重了,即使司听白存了心的忽视,可根本做不到。
她强迫自己冷着脸,用不耐烦的表情看过去。
可在迎上程舒逸的眼睛时,司听白还是被那双眼睛里的难过刺痛。
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程舒逸的膝盖处,但只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生硬地挪开。
那一片红实在是明显,程舒逸受伤了,是什麽样的工作能把膝盖给伤成这样?是没有处理过吗?为什麽还在出血?
关心的想法刚冒头就被司听白给强行按下去。
她和程舒逸之间已经结束了。
所以别说是受伤,程舒逸今天就算是死在自己面前,也都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躺在里面因为自己而发病的盛知鸢才是司听白此刻真正该关心的人。
越是这样想,心脏上那个难受的点就越是被无限放大。
烦闷感压在胸口,逼得司听白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样难听的话并没有阻止程舒逸的靠近,她的脚步甚至比刚刚还要急切。
像是迫不及待要解释些什麽。
但此刻司听白什麽都不想听。
“别再靠近了!”
生硬地挪开视线,司听白冷声呵斥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听白甚至能随着程舒逸的靠近而嗅到鲜血溢出来的铁锈味。
心脏被奇异的感受搅动,这种感觉让司听白很不好受。
讲出来的话更是充满恶意的攻击性。
明明是个平静的上午,现在去被弄成了这个样子,更未知的风暴还未真正到来。
盛家人随时会出现。
那是群难缠的虎豹,如果让她们知道盛知鸢的病和恋情的话,盛南辞那个疯子不知道会对程舒逸和俞原野做出什麽。
“你冲舒逸凶什麽?”
一直没开口的俞原野忍无可忍地走上前,牵住程舒逸的手,将不断走过去的人拉住:“有火冲我来,这件事跟舒逸又没关系。”
本就对司听白积怨已久的俞原野冷冷瞪着她,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手术室外,她还想继续揍这个白眼狼。
“你可真是仗义的好朋友啊。”俞原野不开口还好,她一讲话司听白的火气就彻底收不住了:“你敢说这件事没有程舒逸的授意?”
她刚说完,程舒逸就飞快地摇着头,不停地做着口型:【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可失去了声音,解释也变得苍白。
司听白挪开眼,甚至没看清程舒逸的口型在动什麽。
刚刚俞原野疯狗似的冲进来,拦都拦不住。
既要知道盛知鸢住在江宜医院,又要和俞原野认识,能满足这两点的只有程舒逸了。
这是司听白最不愿意做的假设。
可条条事实摆出来,司听白没有可以相信的另外选择。
昨天她刚和程舒逸说自己要过新生活。
今天,自己的生活就被搞得一塌糊涂。
这麽不想让自己好过的人,也只有程舒逸了。
视线落在二人紧紧牵着的手上,司听白不屑地冷笑道:“你别忘了你进来动手时,口口声声说的是要给程舒逸讨个公道,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什麽让你心疼成这样,但你最好祈祷娇娇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工作,你的生活,你的家人,一个都别想好。”
她的表情里的厌恶丝毫不掩,分明的已经把俞原野闯进病房的过错怪罪给了程舒逸。
【真的不是这样的。】无端被扣下一口锅的程舒逸有些急,她着急地张着嘴辩解【我只是叫俞原野去送蛋糕,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授意,更没有想刺激盛知鸢的意思。】
她的唇开合着,就像无辜跳上岸即将被渴死的鱼那样,无助地挣扎着。
不是司听白想的这样的。
她没有叫俞原野去动手,更没跟俞原野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