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128)
安子宜不自觉睁大眼睛,雀跃?
她刚刚经历一场死里逃生,其中包含她最信任长辈的背叛,她刚刚获悉自己像傻子一样被蒋申英拙劣的欺骗了两年。
她是自由的,而蒋申英莫须有捆绑住她上好的青春。
阿妈的困境,安邵欠下赌债之后一无所踪……
她雀跃?为什么?
因为刚刚在隔壁,和边叙那个缠绵的吻吗?还是因为——仅仅是她想到了第一次的吻?
金老师也循循善诱:“比如,你可以试想一位北姑落船红港的感慨,维多利亚港丰姿冶丽,她却只能与人合住一间笼屋,连床铺都要共享……”
“子宜,这首歌必须表达出纠缠的故事感。你的定位不是口水歌,而是——格调。”
安子宜蹲下来,强迫自己回想并不比北姑容易得幼时时光。
五分钟后,她说:“老师,我再试一次。”
……
“好,这一次有好很多。”主歌的长音消失在混响里,阿Sean滑动着屏幕上的音轨波形,放音,“这里,你听E4转C5这个音,可不可以鼻音收一些?交给气音。”
可以,当然可以。
安子宜发觉艺术家好善良,调教她一个纯新人,都不忘记和蔼与礼貌。
没办法,金老师想,她男人给的太多了。
还好,小姑娘当真算得上有灵气。对他们而言,边叙算个有眼光的金主。
起码交给他们的是可塑之才,而不是一块木头。
边叙坐没坐相,长腿交叠架在办公桌上,一边叼着Marlboro一边朝大哥大吩咐做事。
等安静下来,聂远轻飘飘一句:“子宜救你,你很中意她。”
聂远是边叙重金挖来的职业经理人,不是他手下马仔。
他拿掉架子,轻松坦白的讲:“我从头到尾都中意她。”
第105章 你的铜铃呢?
“为什么?”聂远问。
这问题好奇怪。
男人之间想来没有女孩那些‘喜欢他干净的手指,凸起的喉结他对我好绅士’之类的促膝夜谈,显然,边叙也没有任何想要跟聂远分享他糙汉心事的想法。
边叙语气随意:“什么为什么?中意就是中意咯,够靓够可爱。”
谁说爱人就该爱她的灵魂,否则听起来让人觉得不诚恳。
聂远说:“所以子宜对你来讲,是够特别的那一个。”
“不是够特别,”大佬一根手指摇一摇,“是最特别啊,阿远。”
“如果我要讲,是丽珠在你身边的话,她也会同子宜一样,为你奋不顾身。”你会怎么想?
聂远听懂了那晚丽珠讲的:“妹妹仔运气好好。”
丽珠讲她运气好,甚至不是羡慕边叙的心无条件偏向安子宜。
而是安子宜有机会,让边叙看到了她为他的不假思索,不顾一切,他这样的男人,强悍得好像刀枪不入。
然而安子宜扑过去,为他挡下一刀。
丽珠得到这个消息时,心惊肉跳之后只觉得一阵凄凉。
丽珠明白自己出局,彻彻底底。
安子宜握住的不是刀刃,而是边叙狂放不羁,野性难驯的心。
他将心甘情愿被驯化。
边叙不需要聂远把话讲明,立刻从善如流的点头:“当然。丽珠也会救我。”
他看过去,两道视线在办公桌上空交锋。
其实按道理,这是聂远的办公桌。但边叙来了,自然他坐主位。
聂远看到他薄薄两片唇碰一碰:“同样情况,我也会救丽珠,不用怀疑。”
桌沿下,聂远手肘支在膝盖,两只手紧紧扣住。
红港繁华而混乱,男女关系比纽黑文还要随性。他两个都要?符合他的个性,符合他的地位,符合他的……身体。
聂远的心不住的下落,下落,这一刻,他发现自己不再自由。
女人,妩媚的女人。
轻易将他由西方滋生的任性恣意绞得粉碎。
聂远握紧拳头。
要抢,当仁不让。
但对面男人闲淡的,懒散的语调:“我同丽珠是老朋友。你中意她?她很好。”
聂远没预料,抬头:“我……”
怎么会瞒得过呢?这男人有鹰锐利一样的眼睛。
边叙解释的很浅:“丽珠同我,只是挂名而已。社团的事情又多又乱,我脾气差,丽珠一直在帮我。”
很浅的解释也是解释,何况是名声在外的边叙。
“舞厅里面都是逢场做戏,她很纯粹,而且善良。”
作为长于西方却对东方文化和国语文学造诣颇深的聂远,他很轻易就捕捉到边叙点明未点透的意味:纯粹的意思是干净。
聂远立刻道:“我不在意这些。”
边叙勾唇,就好像找到知己:“我也不在意。”男人应该有血性,看中的女人要抢到手,护在翅膀下,他当初决定抢蒋申英的老婆,根本没有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