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220)
这里的天色是琉璃般的湖蓝,澄澈得能望见云絮生长的纹路。
俯仰之间,朱红的宫墙与琉璃瓦在树冠间时隐时现,斗拱飞檐的轮廓被阳光镀上淡金,恍若前朝遗落的鎏金嵌片。
她可以看见整个颐和园。
红港的闹市区,从来没有这样的视野。
她看得失神。
昨天在聂远和老松的陪同下去了录音棚,见了张导电影的音乐制作人。
对方对她的嗓音表示惊艳。
剩下的合同事宜,聂远慷慨表示不需要她出面也搞得定。
安子宜顶着这样一张脸和港女的口音气质在北都行走,太招人。
也就是说,她今天就可以返港。
但直到昨晚,边叙的电话仍然无人接听。她一时都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在这里等他。
也就这时,房门被敲响。
“安小姐,早餐服务!”北方女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起来精气神好足。
安子宜低头,整理下浴袍腰带:“多谢!”
一次性拖鞋薄软的鞋面,擦过印花地毯,一开门。
“你怎么来了?”
她眼中还漫着迷茫,声音却已经释放出少女春心荡漾的惊喜。
边叙站在门口,推着餐车,居高临下挑了下眉:“衣衫不整,有伤风化啊,安细细。”
他视线滑过她的脸,落在精致小巧的锁骨上。
下面不经意敞开的襟领,露出一面隐约绵延的雪白。
一旁女服务生看到两人相熟的关系便默默离开,边叙一手推着车,一手勾住安子宜的脖子进门:“饿不饿?”
她看到边叙就像小朋友看到可以为自己做主的家长,两天的水土不服和那晚酒局上被人不怀好意窥视的烦闷涌上心头。
安子宜伸手打了一把他的胸膛:“一直打不通你电话。”
边叙听见她声音中无限温软,一把把人抱起来坐下她腿上:“怎么了?出什么事?”
她不讲话,水波潋滟一双眸望着他。
“我……”
她讲不出,全是鸡毛蒜皮小事,对着风尘仆仆眼窝下若有似无乌青的边叙讲不出。
干脆仰头,吻了上去。
边叙扣在她背后的手用力,把安子宜揉进怀里,低头,拇指按住她的下巴,加深这个吻。
女孩口中香甜任由他攫取,从潮湿咸涩海边,到干燥肃冷北都。
颐和园的花还没开,他却已经对她生出长久的占有之心。
他对祁伟说,明年夏天,她就要走。
但他真的舍得吗?
安子宜一对蝴蝶骨,在他掌心簌簌颤抖着。
边叙再松开时,眼中染上浓浓欲色。
他手指挑着她浴袍的腰带,鼻尖顶着她:“在哪里受了委屈?”
她被吻得呼吸不畅,鼻音更重:“我……”
“我什么?”
男人的牙齿咬上她的耳垂。
安子宜抓着他大衣的衣领,紧紧闭上眼:“我就是好想你。”
她跌落在柔软床铺中。
天花板似在晃动。
而她手指抓着边叙宽阔紧绷的肩膀。
他今日穿得实在有型。
黑色长款呢子大衣,令似电视中活脱脱的许文强,还要更挺拔魁壮一些。
喉结在戗驳领的包围中显得愈发挺立,安子宜睁开眼,看见喉结在她正上方,喟叹的滚动。
一场兵荒马乱,停下时,白色羽绒被落在地毯上。
边叙拿他的大衣裹了她,抱进浴室泡在温水中,又出来收拾自己,call前台更换房间布草。
三名保洁鱼贯而入,也要被屋内未来
得及逃逸出窗的石楠气扰红了眼睛。
他再回到浴室时,他的小女朋友正靠着浴缸昏昏欲睡。
“细细,安细细?”
边叙托着她的肩膀和细腰把人清理了,又抱出来,嘴角压不住的笑意:“怎么这么累?”
她塌着眼皮,眼睛睁不开,嘴巴却撅起来:“本来就休息不好,你还折腾我……”
他坏事做绝,伸手拇指摁着耳屏。一脸的坏笑,还要学她的台词:“我也是因为太想你。
安子宜不听,脑袋往他怀里一扎就睡过去。
边叙只好面对面抱着人,坐在梳妆镜前,用吹风机最柔的风,吹干她的头发。
他陪着安子宜寐过一整个日光。
到午后暮鼓,边叙叫醒她:“吃点东西吧,不然要饿坏了。”
安子宜起床,看见桌上两碗新鲜热腾的老北都炸酱面。
面形圆而润,各色小菜五彩斑斓的样子陈列其上。
朴素却让人食欲大增。
“朋友送来的,尝尝。”
她休息好了,又有爱人陪在身边。
整个人变得活泼,可爱的朝他眨眨眼睛:“你简直像哆啦A梦!”
房门这个时候又被敲响。
“子宜,是我。聂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