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235)
但因为现场混乱和边叙伤口流血过度,吹皮也没有时间同他们二人纠缠,转而call白车。
边叙站在门后,直面着丽珠的背影,坦白:“也就婚礼前两天。”
丽珠自嘲的笑:“你就这样中意她?”
“是。”他毫不犹豫,“中意她,不能让她伤心。而且进一步打击和胜连的残余势力,获取秦德彪的信任。”
他这样坦诚,她还有什么话要讲?
丽珠转身,过硬的专业素质逼迫自己把从前的痴心妄想抛在脑后。
“到如今,秦德彪完全信任你了吗?”
边叙手中搓着滑轮打火机:“他不得不信。因为如今的洪义已经没得选。”
“周亚坤已经知道你身份?”
他点头:“知道。他接受招揽,但提出要同你面谈。”
丽珠摸着指甲点头:“嗯。”
“所以要辛苦你,要到O记走一趟。”
话音落,555房门被周亚坤一脚踹开。
满街小弟,众目睽睽。
边叙传奇经历再添浓墨重彩一笔:这男人平日讲,不同女人一般见识。
对这个当场逃婚的准新娘的手段,居然是亲手把她送进O记。
他马不停蹄赶往洪义香堂,秦德彪一人已经在等。
元老果然元老,即便不做话事人多年,江湖上仍然散落他星盘棋布的势力。
不需要边叙这当事人告知,秦四爷已经捻着新一串南红珠开口:“阿叙,对自己女人,该松手就松松手嘛。”
边叙哈哈一笑,双手撑着桌沿,居高临下俯视一张两腮已经失去弹性,像晾在公屋的床单一样下垂的老脸。
“四爷,我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嘛,绿帽子实在带不住。”
秦四爷之心理素质,仍然可以风平浪静同边叙谈笑风生:“乱讲,你现在的女人……”
他伸出一只手指,“嘘——”比在唇中:“不要讲我们细细嘛。抢来的,是宝。”
再多寒暄也抵不过秦德彪虽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而边叙,刚刚要二十六岁。
红港市面社团,不可避免由他接管,一家独大。
秦四爷,必须交权。
交权,就要交账本。
这样新老更迭,秦德彪自然没有兴致再由众人欣赏。
三天前他抵港时那一幕已经讲明,那些所谓前辈叔伯,在他眼中只是酒囊饭袋。
秦四爷拄着拐杖站起来。
可惜人老,骨头也缩。
他仍然要仰着头,才能同这个势不可挡后生仔实现对视。
洪义在他手中,在他眼下几十载,他还要为着帮众,为着他瑞士银行的户头,最后一问:“阿叙,你究竟,是不是‘鬼’?”
边叙哈哈一笑:“四爷,你好幽默。难道O记已经强到,可以捧‘鬼’做话事人?”
“哇,那恐怕彭定康都没得混,干脆回家去种地打渔。”
看来秦德彪手中已经没有牌。
他叹口气,一个普普通通公文包,掉皮老旧,拉链卡顿,掉在地上都不会有人多看两眼。
边叙接过,拿出里面账本,随意翻看五秒,哈哈一笑:“四爷,既然将洪义托付给我,我也要拿出我的诚意嘛。”
他拍拍手,宽大手掌发出清脆两声。
关二爷座前清香都被声波惊扰。
吹皮从后门进,一位衣衫褴褛看不出年纪的人套着黑色头罩被推进来。
再细看,该是蛮昂贵的西装品牌。
看来,是精英青年,遭遇非人虐待。
秦德彪警觉的看过去。
边叙抬手一指:“四爷,儿子还你。回家颐养天年嘛。”
秦四爷猛然拄着拐杖向前跌跌撞撞两步,掀开那人头套,瞪得眼珠子都要崩出来。
“阿本!”
枭雄也有涕泪横流时,老人家双手战战,去解开束缚着儿子双手的麻绳。
边叙还要大发善心,长腿迈步过来:“这类小事怎能劳烦四爷亲自动手?我来。”
话音未落,他从腰间拔出的匕首露出一道寒光。
手起刀落,刀刃贴着皮肤而进,上挑,麻绳轻飘飘,如蝉翼一般轻松断裂。
秦四爷扑上去,抱住儿子:“占尼虎把你藏在哪里?”
阿本显然如同安子宜一样,高材生。
念过大学,进入律所,实习,单凭阿妈一人,和永远出差做小生意的阿爸,也得一间宽敞公寓。
从小到大,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美好干净。
阿本低头,推住老父亲的双肩。
震惊中环顾四周,同秦德彪一样战栗起来:“阿爸,这是哪里。”
“他为什么,叫你四爷?”
边叙再次爆发演技,拿出从前做小伏低,拿秦德彪当契爷一样孝敬那套。
躬身伸手:“你好阿本,我是边叙。”
边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