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247)
“丽珠姐也认识小鱼姐姐吗?”
边叙摇头:“她们没见过。”
按时间推算,丽珠到红港时,余丽已经去世。
“那……”
边叙走向酒柜,一shot龙舌兰一饮而尽:“算是朋友情义吧。”
丽珠后来走出来,同他们一起用了晚餐,在从边叙的叙述和安子宜的补充中,听完了余丽同安子宜的萍水相逢。
那是两个囿于囹圄,却互相成为对方阳光的女孩。
余丽从安子宜身上看到儿时的自己,安子宜从余丽春风一样的言谈举止中,学会了成人之后的待人接物。
老天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无论你同他经历怎样深厚的同袍情义。
而这个姑娘,却被命运的手握住船桅杆,强硬拖到了他面前。
第192章 渔村往事
人们总认为自己在看清真相之后就能迅速抽身,但聪明理智如丽珠。
遇上一个暖不热的边叙。
也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确认。
她不断给自己加码,终于走到重新退回战友这一步。
丽珠举起酒杯:“要不要我来查?子宜说的,听起来余丽的死因另有蹊跷。”
边叙便同她碰杯:“跟你我就不客气了。”
而安子宜已经开始隐隐担心,如果真的查到小鱼姐姐死因羞辱且惨烈,边叙还能做到同他讲的那样,不违法吗?
对普通市民来讲,不违法很简单,是本能。
但对于洪义实际控制人,龙头杖在握,安子宜不认为法律对他还有约束力。
饭毕,丽珠拎着一柄银色保险箱离开。
蹲守的各路马仔流言蜚语便在大街小巷传开:
原来叙哥也不能靠脸吃饭,同大家一样,都要拿钱摆平女人。
安子宜温了书洗完澡,穿个纯白睡裙,头发湿漉漉。
她看到月光下泳池旁,躺椅上看星星的边叙。
妹妹仔走过来,一团清新的湿润的玉兰香萦住他。
边叙伸手把她一揽,两个人如今都爱上这样沉默相拥的滋味。
“答应我一件事。”她看着月亮在水中的倒影,软软糯糯的腔调在他心尖尖上挠痒痒。
“只一件?会不会太少?”他笑着拉住她的手。
“无论查到小雨姐姐的事情是什么样,你都一定要保持冷静,好吗?”
边叙没想到她要说这个。
男人沉浸在女孩香甜气味中,沉默半晌,终于开口:“你想不想听,我小时候的事?”
“我对人生最早的记忆,是小时候村子里好多人都同时生了病。”
“有一天晚上,阿妈搂着我睡,到半夜,我们两个都开始发烧。”
“清晨,我爹被我们的咳嗽声吵醒。他刚刚推开房门进来看,阿妈就一声吼,叫他出去。”
“阿妈是很温柔的人,我从来没有听她这样重的语气讲话。那一刻,我意识到大事不好。”
“阿姐那时候在邻村上学,天气不好时,她住在舅公家。”
“我爹退了出去,也许他已经从阿妈的态度中判断出我们两个得了传染病。”
“我只听到他马不停蹄慌慌张张奔出门的脚步声,不多一会儿,家里就来了医生。”
“村子里面情况糟糕,县里市里调集了好多医护人员驻扎。”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进门态度很好,有条不紊为我们量体温,采集唾液,抽血。”
“我记得有一个阿伯握着我的手说:小朋友不要怕,这个病只要不耽误,治愈的概率很高。”
“很快,有护士姐姐进来,说这个药只剩下一片,上级正在紧急调配中,最迟明天一早到货。”
“我当时烧得迷迷糊糊,阿妈却很坚定:给幺儿吃,小孩子扛不住病的,不就是明天?我挺一挺就好。”
“所以说老天爷是个很糟糕的编剧,他最爱写顺利的事情被天气延误,母亲死于母爱,幼子失去庇护。”
“村子里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屋子外面不断有人来来回回的奔走,青壮年健康劳力都去搬石头修路,否则运输药物的车辆就进不来。”
“阿爸也去了。”
“我清醒过来时,已经又是天黑。耳畔不停的阿妈的咳嗽声止住了,她脸色红红,我觉得好漂亮。”
“可是等阿爸捧着药回来,已经喂不进去。”
“医生各个都说病程怎么可能发展的这么快?村里的阿婆说,阿妈生我时月子里落下病根,家里穷,这些年身子一直很虚。”
“村长站在雾里,抱着我连连摇头。一片惋惜声中,他最先反应过来:愣着干嘛,快去接阿丽回来,难道不让孩子见阿妈最后一面?”
安子宜伏在边叙的胸前,他故事讲的好差劲,没头没尾,不讲究语序,可是她就是听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