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25)
蒋申英文雅一笑,窥不出有任何暴力倾向,将安子宜拉到沙发上:“我心里记挂你,做什么都没心情。”
她艰难忍住作呕的冲动。
还要接住他带过来的老婆饼,不需用力,就能闻到上面浓重的香水味——来自叶婉珍。
他连哄老婆,都由情人代劳。
还好Rita喊:“太太,云吞面好了。”
安子宜走向餐桌,而蒋申英书房中,电话响起。
她今天是伤患,无法大张口,细面放在勺里吹凉……
还未进口,一楼书房传来噼里啪啦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那装文化的笔筒和镇纸遭殃。
蒋申英在书房内破口大骂,没新意,骂来骂去无非“扑街”、“死三八”、“叼你”……
安子宜同Rita对视一眼,安安静静,分别扮演鸵鸟和缩头乌龟。
还好他没有将火撒到客厅,她吃了饭,又回屋。
躺了一天腰痛,她便端坐在书桌前拿根铅笔画数字模型。
桌面上丝丝绕绕的奶香与黄油香,引得她往窗户那边看。
有人为她送来点心 ,是她今日品尝到唯一的‘甜’。
没多久,就知道她‘丈夫’一定遇到重大挫折。自诩不抽烟的人,尼古丁味从书房逃逸,盖住蛋挞香,提醒她家中男人似瘟神,要小心应对。
原来今晚同昨夜一样,没那么容易过去。
蒋申英再出现时失魂落魄,他的表情很熟悉,她经常可以从安邵眼中看到。
“细细。”
他双眼无神,就好像人被施了缩小咒语,那衣衫显得无限大,软软塌塌,配上刚刚揉成的鸡窝头,肩膀便看起来格外懦弱。
根本就是赌徒赌到倾家荡产,要卖妻卖女。
安子宜从题海中抬头:“咩事?”
“我有事要同你谈。”他不讲礼貌,上来就一屁股坐她的床。
鬼使神差,她又想起边叙。
人人都怕他,忌惮他。
可他翻窗进房,不走寻常路,却只是站着、远远坐着,不曾玷污她的领地。
她明明自己也抽烟,却皱了皱眉,请蒋申英出去谈,免得尼古丁残留,破坏她原本就不够用的大脑。
蒋申英重新落座沙发,已经完全没有了早些时候的骄矜狂妄。
他双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救救我。”
安子宜完全听不懂,只一阵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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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叙开一辆红色MR2停在湾仔邮局门口,隔壁楼上‘丽珠花都’粉红色的灯光中,许丽珠站在小小月台,如同等待不归爱人的怨妇。
风月场中的女人动心,总是更加令人唏嘘。命中已注定,男人不会重视她们的感情。
边叙大步流星,踏进555。
人人都知道,这里是叙哥与丽珠姐的‘爱巢’。
他进门,确实像主人。兀自拎壶倒水,一饮而尽,杯子磕回简易桌上,问:“占尼虎那边怎么样?”
而丽珠却要问:“要同细路妹来真的?”
第27章 天生适合干这一行
她仍然站在露台上,背靠栏杆,双手抱臂,这才是正牌太太逼问的架势。
这间屋有浓重靡香,而丽珠丰韵妩媚,曲线勾人。
边叙朝着她走过去,她望着他,呼吸都凝滞。
四步,三步,两步……
几乎到跟前,面对面,两人分享十几尺的阳台,该亲密无间。而他却调转方向,洒脱一躺——
欢场中弹性著称的床也禁不住他一百六十磅的重量,无力回弹,悄无声息、心甘情愿被挤压变形。
边叙后脑枕着双手,满脸轻笑:“不是吧丽珠,做人呢,最重要就是开心。放松心情而已,不要太紧张。”
仿佛他只要肯哄她,她就信。
她便摆着腰胯走过来,带来直白馥郁的成熟香气,是水蜜桃已经长熟落地,湃在掺杂着冰块的水桶里,任谁都想要咬一口。
偏偏,她落坐他床边,只要他伸手,就能掌握所有曲线。
而他闭着眼。
丽珠无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讲:“秦四爷已经通知占尼虎,蒋申英得罪了人,马上停掉他所有工作。”
他心满意足,勾勾唇,预备补眠:“打女人的男人最没种,放他去做事也做不出什么名头的。”
“原来阿叙你有行侠仗义武侠梦。”
她眼波流转,然而没有观众,边叙已经一秒入睡,眉宇舒展,如稚稚孩童。
女人最擅长做这一类自我感动,就算他唇上都留着别人的痕迹,也要将他不经意展示的脆弱与幼稚皆视为“爱”。
每条街都有被丈夫欺压的家庭主妇,下到十八,上到八十,怎么他到今日才管?
谁知道他又惊醒,对丽珠说:“call吹皮,叫他明天去注册一间经纪公司。”
丽珠惊讶:“你要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