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256)
安子宜人已经走上二楼,趴在栏杆上,没有感情的说:“阿妈,边叙查到了害死小鱼姐姐的凶手。”
他一声不响,不洗不换,径直走进东南角房间。
阮艳春噤了声。
安子宜行尸走肉的进入洗手间,淋浴冲掉身上血迹,然后把自己泡进浴缸里面。
她应该一早认清这个现实,边叙是不可能被任何人驯化的。
她迷失在他不加节制的宠爱和纵容里,以为这段感情的存在可以让他理智战胜热血。
安子宜深吸一口气,沉入水底。
小雨姐姐死在那样的年纪,死的那样惨,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孤苦无依。
他要为她报仇,有错吗?
她吐尽口中、肺中所有空气。
猛地钻出水面,深深的呼吸着,眼前水珠如瀑。
他没错。
安子宜在想,可是他们原本就只约定了不到两年的时间。
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许她已经在剑桥。
她想要他冷静,她想要他收集证据,光明正大去报案,让法律给予乐伯以制裁。
这,有错吗?
没错,可是似乎过于理想化。
难道要这位洪义实际掌舵人握着龙头杖去报案?
简直比离奇怪诞的都市小说还令人匪夷所思。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咔嚓,”洗手间的把手被转动两下。
边叙站在门外,惊讶的发觉,这妹妹仔,洗澡居然开始反锁门。
安子宜没有出声。
男人便“叩叩”,敲响门:“细细,有没有事?”
“没事,你先去其他房间洗。”
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在门外的表情,大概又是无奈的宠溺的笑一笑,然后问她:“请问我又哪里做错,让阿嫂不满意?”
但没有。
她只听到一句:“好。”
失落,失落。
“你不要洗太久,当心体力不支。”
门外忽然又冒出这样一句。
在这样略显生疏的对话中,浴室水雾氤氲,安子宜脑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第199章 街头小铺有真章
念头越来越清晰,安子宜出浴,穿个宽松的裙子,开门通风,站在洗手台前吹头发。
边叙裹着浴巾走进屋,看见他的小女朋友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样子。
瘦条条一个人,满头乌发水亮亮。
他挑眉,信步走进去,握枪拿刀的手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
湿润的青丝,香气盈鼻,在他掌心。
吹到半干,他忽然想到什么,抓起安子宜的右手,仔仔细细的看着。
“手痛不痛?”
边叙此刻才确认自己被冲动得晕了,到现在才记起安子宜掌心的伤疤。
明明阴天或者潮湿,她还会忍不住痒。
她这样漂亮一个小人儿,掌心多了一条疤,突兀的蜿蜒在她细嫩的手心,看起来多扎眼。
边叙曾带她到红港最顶尖的美容医院去看,医生也只是摇摇头:“手心神经密而多,又经常受力发力做张开与蜷曲动作,没有特别适合的祛疤技术。”
他低头,吻住这条伤疤。
公海上那个暴雨夜,将他们深深纠缠在彼此生命里。
安子宜强颜欢笑的,歪头贴一贴男人炙热的脸:“早就好了,不痛不痒。”
望向镜中,他握着她手的手,又红又肿擦破皮,昭告他对乐伯的武力发泄中拼尽全力。
他行走江湖,暗处想对手太多,胆敢同他硬碰硬的对手却又太少。
所以这样挂彩的机会并不多。
她看着镜中的他:“要不要同我讲讲,小鱼姐姐是因为遭受什么去世?”
男人眼眸一垂,牵着她往外走:“乐狗做事太脏,你不要听。”
其实安子宜原本也只想知道是谁,冤有头债有主。
并不特别在意具体的施虐手段。
毕竟阮艳春劲爆业务的耳熏目染下长大,那些人手段多变态她都不稀奇。
她站在窗前,夏日的海风掠过维多利亚港拂面而来。
眼前茵茵绿坪,闹市取静,简直完美。
但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你要不要……”
她开口,还没讲几个字,就被慌张而来的管家打断:“先生,门外有位秦老先生要见你。”
边叙冷哼一声:“他消息倒快。”
说完他吻了吻她的发就要转身离开,而安子宜忍不住喊:“边叙——”
他扬一扬下巴:“放心,不会有事。晚上你先睡,我可能回来晚。”
男人习惯刀剑舔血,女人就要学会担惊受怕。
大佬的女人应该有这个觉悟,况且她已经习惯。
夜半别墅的男主人尚未归,她在主卧的阳台上,竹椅半躺,沐浴月光。
今晚安子宜视野格外的好,也许因为她特意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