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44)
待丽珠高跟鞋打着风风火火的节奏离开,安子宜已经进入他隔壁录影棚,带着耳麦,对住一个不晓得看不看得懂乐谱,低低吟唱。
“风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
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我借来欣赏
却看到你的轮廓……”
她腰肢纤细如柳迎风摆,耳麦里并没有节奏,只跟随自己的感觉律动。
连臀和胯都显得脆弱。
边叙隔着单面可视玻璃,透光率不足,所以画面沉重、黯淡,仿佛只有安子宜鲜活。
他喉结一滚,再一滚。
低头,看自己手掌。纹路丛生,虎口,指根,指腹,皆生茧。
抬起手臂,虚弯起手指,对住玻璃另一侧安子宜的侧影。啧,不堪一握。
台风登陆。
整座红港如水泥、金属与玻璃森林在劈天盖地的雨势中风雨飘摇,而安子宜在完全隔绝声音的静室中,沉浸自己世界。
“都是因为一路上,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
证明你有来过……”
她蹙眉浅颂,气息平稳,音色空灵。
蒋申英总算是有句话没有讲错,安子宜有天份,天生适合做这一行。
棚外监听的三位无声对视,算了,无论她是什么来头,是边生个条女还是蒋申英太太,他们挖到宝了。
而到这里,却同时歪歪嘴唇,她的音飘了一拍,她走神了。
证明谁有来过?
安子宜脑中,竟然是她从摩托车前座贴紧边叙时,她脑袋躲进他的颈窝 。
那颗挺立的喉结像小山丘,汲汲营营蹭着她的鼻尖。
她耳廓迅速沸腾,脸颊一红睁开眼,却觉得右边玻璃幕墙后,像有一双眼睛。
边叙站起身,看着另一边双眼失焦,却盯着他的妹妹仔。
刚刚张开的眼睛黑白分明,小小一张唇,仍然唱完结尾:
“可是当我闭上眼,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
哪里有什么骆驼。”
她摘下耳麦,喘息。
其实是Sean率先打开录音棚的门,身为音乐制作人,几乎要冲过去拥抱她。
是谁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这一位伯乐等了三十年,才等到唯二这把被上帝吻过的嗓子。
而上一个如此独一无二的歌后现世时,他与死对头争夺失败,只能深夜拍大腿。
不过自然没有机会兴奋,因为不光有聂远理性克制的开口:“阿Sean,曲风……”
这道声音也被一道气息凛冽的身影压住,他超过他们三个,统统拦在门外,关门之前,只说一句:“先出去,我处理私事。”
门不能锁。
但能从前方方型窗户中看到外间人员鱼贯而出。
安子宜被他握着肩膀推抵到墙边。
她后背贴上墙,因为厚厚隔音层,所以是软的。
他埋头,沙哑破碎的声音在她耳边,气息沉,危险度飙升:“你刚刚是讲,你是蒋太,同我没有关系?”
她梗着脖子,在他面前总是不自觉就不懂得示弱:“我说的都是实话。”
“很好。”他轻轻一笑,地狱归来发出邀请,“原来同你讲那么多次都是白费口舌。你这样不肯离开他,难道是更中意丧偶?”
第43章 想要了解一个人并不难
安子宜瞪大眼睛,他发癫的程度再次打破她的认知:“你不要乱来!可不可以冷静一点?”
“冷静?”边叙头更低,锋利牙齿咬住她颈部动脉,“靓女在怀,冷静岂不是不够礼貌?”
“边叙!!”
“是我体谅你伤痕累累,你懂不懂?还是说,安细细根本就是中意蒋申英那一款,武力解决?”
安子宜在他双臂之下,根本只是五指山中的泼猴。
任她拳打脚踢,也撼动不了他下定决心的节奏。
他只记得她像疾风骤雨中的一株小小白玉兰,孤立无援,歌唱世间无奈。
实在美丽,所以让人想要摧残。
想来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耐心,擅长长驱直入。
安子宜被困在墙壁与他的铜枝铁干之间,只觉得心头一紧,喉嗓变得湿热闷潮,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
“不要,不,你……唔……”
“我是不是太好讲话?”
男人完全压制不住脾气,原始动物未开智的冲动一浪接一浪,唤醒他脑中多巴胺。
这里不是合适的地方。
但边叙做事,从来不讲合适不合适。
继而安子宜大腿倏地发凉,而他的吻辗转锁骨,少女的玉颈,重新回到她脸上。
只需一秒,就品尝到咸涩味道。
边叙下方收动作一顿,从校服裙摆中抽出来。他按着她的肩膀,身体拉远,低着头,安子宜看到他头顶茂密、粗短的黑发。
录音棚里,只剩他和她两个人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