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风1990(71)
他拔地参天一般,叉着腰在屋里转几圈。
“丽珠是好心。”
周亚坤的提示,和他在殡仪馆看到乌鸦老婆女儿的遗体惨状,让他火冒三丈冲向肥爆所在监狱。
半打‘大金牛’就能让狱卒随时上工,打开会见室。
边叙一把抓住肥爆的衣领,220磅的体重也信手抓起来:“叼你妈嗨!!”
肥爆一脸无赖,举起双手:“阿sir!阿sir!警官!我举报!他要杀人!”
收了钱也要做做样子,板着脸拿出警棍:“冷静!”
边叙蓦然五指一松,肥爆像一摊烂泥,带着手镣跌坐在铁椅中。
“肥爆,你坏了帮规。”
肥爆气喘吁吁:“怎样?占尼虎已经钦定你做双花红棍?要你执行家法?”
“我没兴趣。但你不该同女人和孩子动手。”
肥爆像听到世纪笑话,笑得阴森鬼魅,笑够三分钟才停。
“后生仔,你还是太嫩。我告诉你,什么帮规?乌鸦把我搞进来,我如果没有动作,出去以后,谁还服我?”
“你杀了大肚婆,就有人服?”
肥爆仰头,露出三层下巴:“那当然。出来混,说到就要做到。说杀他全家,就杀他全家啊。”
边叙心头热血一瞬间冰凉。
他起身就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肥爆似有气无力:“阿叙,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别人不做,我也会做,只是被抢了先。”
“乌鸦个女、同他大肚婆腹中的细佬仔总有长大的一天,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来找我这个‘杀父仇人’寻仇?”
“后生仔,你才出来混两年,升得太快。没好处的。”
边叙握着拳。
江湖,从来血腥,从不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此刻盯住按摩床上,眼眸明亮的安子宜。
心中起起伏伏,要不要后悔?
后悔折下这一支,备受摧残,却倔强开放的小白玉兰。
安子宜昂着细脖子,咬字清晰:“丽珠姐当然好心,你们两个好事将近,我到时候一定上礼金。恭喜啊,边生,白头到老,早生贵……”
她没讲完,肩膀被边叙握住推到,摘摘一张床,他就这样躺下来,硬的手臂箍着她,腰身、小腹、大腿通通是坚硬紧绷的,又全部和她贴在一起。
她未及反应,他已经闭上眼睛:“没有的事,睡觉!”
“你……”
他偏头吻过来:“好累,不要吵。”
第63章 羊已入虎口
安子宜僵硬着肩膀,双手握拳,脖子上筋络都紧张的凸显出来。
已经是第二次,同这个男人躺在这张床。
上一次,他落下个吻,立刻就离开,到门外应对乌合之众。
那是初吻,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而这一次,他要留。
她甚至紧张到轻轻发抖。
奇怪,并不像蒋申英或亨利,一碰她,就会蔓延一片的鸡皮疙瘩。
她裸露的手臂光滑细腻,身体却不受控制被他感染,渐渐升温。
边叙三天三夜没有好好休息,疲惫至极。
入睡之前还腾出精力轻嗤她:“紧张?蒋申英也太废柴,这样不会调教人?”
“调教你个……”
“好啦,不动你。”大手轻轻,拍了她纤薄如纸的脊背,“Goodnight,madam。”
安子宜惊讶,听着耳边男人灼热呼吸越来越沉。
他连呼吸中都有细碎的颗粒感,像红港潮湿靡靡空气在他被重塑过的喉嗓中过滤。
她轻轻开口:“边生?”
男人呼吸平稳,一动不动。
“边叙??”
仍然没有反应。
她扭了扭腰身,从他桎梏中挣脱出一些空间,两只手抬起边叙搭在她小腹上的手臂。
安子宜趴起来,双肘撑在按摩床上。
因为床体的弹性,她身体晃了晃。
肩膀撞到了他胸膛,额头蹭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她的心跳快起来,像做贼,而边叙一定时最敏锐的守夜人。
应该一点点响动就会清醒。
然而安子宜掩耳盗铃的将小脸埋在男人的肩窝,几乎屏住呼吸。
边叙还是没动。
她再次撑起来,就着窄窄窗户透进来的月光,如同细流轻纱,交织无眠的霓虹,看他被女娲偏爱的一张脸。
不自觉,手指划过他浓密的眉毛,落在他深邃眼窝的薄薄眼睑上,那里睫毛似鸦羽。
本埠有无数少女祈祷,这双眼睛对自己深情。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凑的有多近,所以在他抓住她的手时猝不及防。
他的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已经忽然睁开的眼睛肿清晰的防备与腾腾杀气,都逼的她说话变得磕绊:“你你你……你没睡着?”
边叙叹息,闭上眼,睫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