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赶出侯府后(340)
见余大家依旧没有反应,阿缠也不强求,只道:“报仇有许多办法,并不是只有杀人赔命这一种,你想不到别的出路,别人或许能够想到。”
言尽于此,阿缠对林岁道:“走吧,我们回家,有点困了。”
林岁接过阿缠手中的那盆花,与她一同往外走去。
等她们走远了,余大家才转过身,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毫无温度的脸,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离开了应安王府,阿缠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中的卧室内了。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屋内一片昏暗,她盖着柔软厚实的棉被,倒是并不觉得冷。
阿缠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心想下了秋雨之后,天气就会越来越冷了,这么快又要到冬天了。
赖了会儿床,她从床头拿起外衫穿上,才走出了卧房。
屋外的雨下的不大,顺着房檐滑落,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她白日里抱回来的那盆花就在房檐下摆着。
“慧娘。”阿缠站在门喊。
“醒了?”陈慧打开她房间的门,见阿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提醒道,“回屋里去,别吹了风着凉。”
“知道了,林岁呢?”阿缠往后面挪了挪,抻着脖子问。
“一直睡着也叫不醒,她把你送回家就回去了。”
陈慧关上门,顺着房檐走到阿缠的房门口:“我听她说你们在应安王府遇到意外了?”
“可不是,还是和余大家有关的。”
阿缠和陈慧一起走进房间,陈慧替她将屋内的蜡烛燃了起来,屋中顿时明亮许多。
阿缠坐到椅子上,对陈慧道:“我怀疑,那个信安县主的身份有问题。”
“怎么说?”陈慧感兴趣地问。
她与信安县主年岁相差不大,虽然后来陈家败落,与对方无甚交集,但她也曾远远见过这位县主。
阿缠便将之前在王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通,然后道:“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信安县主用那样的态度说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会回来了,再加上余大家的反应,所以才怀疑起两人的身份来。”
陈慧点点头:“说起来,你口中的这位信安县主,和我以前见过的,差别还真是很大。”
“以前的信安县主是什么样的人?”阿缠好奇问。
陈慧回忆了一下:“我印象里,这位县主性子跋扈,动辄便与人吵架,反正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记忆最深的是她榜下捉婿这件事,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别人榜下捉婿都是家中父兄出面,她就十分与众不同,自己出面,派了王府侍卫当街绑走新科进士,这事儿可是轰动一时。”
“后来呢?新科进士被皇室县主绑走,皇帝没反应?”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新科进士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应安王当天便将婚事敲定,然后才入宫请罪去了,这桩事儿成了人家的私事,皇帝还能说什么?”
“可我今日见到的那位县主,言行举止得当,眉目温和,看起来脾气很好。”阿缠简单描述了一下她对信安县主的印象,又道,“听说她还十分孝顺,王妃重病时,她一路跪拜去寺庙为王妃祈福。”
陈慧道:“可是据我所知,县主与王妃的母女关系并不好,两人曾在宴会上当众吵起来,那位王妃说话很刻薄,县主也是丝毫不让,这在当初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她心中还是很在意母女情分的,可我觉得,以她的性格更愿意砸银子将寺庙中的和尚全都请去王府为王妃祈福,也不会自己一路跪拜去寺庙。”
这种说法并不绝对,可是慧娘口中的信安县主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看上的男人就绑走,和母亲意见相左就当众吵起来,也不遮遮掩掩。
这样一个性子强硬又直接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白玥说过,恰好那个时候,县主的孩子丢了。
这些事联系起来,由不得人不多想。
“可惜这些猜测没人能够证实。”阿缠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余大家会不会去昌平坊找我?”
“希望她会去吧。”陈慧轻声说。
今日下午下了雨,原本与王府说好的夜戏也停了,戏班的人早早回了住的地方。
余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房门闩好,便坐在梳妆台前,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然后缓缓抬起手在耳后摩挲着。
过好一会儿,她的双手稍稍一用力,竟将整张脸都撕了下来,然后将撕下的脸放到了一旁。
镜中只剩下一张覆了一层白皮的,平滑的脸。那根本不像是人的脸,更像是一张白色的恐怖面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回到床边将装着面具的箱子从床底拉了出来,打开后,里面摆着许多鬼面具,还有几张人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