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原来是大佬(57)

苏文琛本想点头，却又犹豫了，他认识沈颜是从千金笑开始，可在那之前的沈颜，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只能说道：“她不是坏人，她只是……”

“只是容易走上歪路，不是吗？”沈钰珊轻声说道：“她是外室所生的私生女，她不知三纲五常、道德礼仪，也不知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她的生母会教给她的，只有不择手段……我知道，这不怪她，这是她的生存环境所导致的后果，也是我们沈家对她的亏欠，但你要明白，她终究与我们不同……”

苏文琛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苏小姐可否不追究她的罪责？”

沈钰珊顿时噎住，感情她说了这么多，他想到的只是为沈颜求情。可偏偏，她刚刚说了那么一通，现在若不答应他，只会显得自己也没那么豁达。

“我自然是不打算追究的，毕竟，她也并未真正伤害到我……”沈钰珊说着，突然捂住心口咳嗽起来，然后虚弱地说道：“只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了。”

回到沈府，第一个匆忙迎上来扶住她的竟然是父亲，沈钰珊有些受宠若惊，或许父亲其实也还是关心自己的。

可沈叙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压低声音问道：“这件事是不是跟小颜有关？”

沈钰珊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可沈叙却没注意到似的，反而抓紧了她的手臂，严肃地命令道：“此事不要让外人知道！”

沈钰珊心沉到了谷底，明明是她受到了伤害，可这些人一个个的，却只知道替沈颜求情，咬牙应道：“是，父亲。”

从沈家离开，苏文琛心乱如麻，可他没想到，回到家中，还有一个天大的噩耗在等着他。

看着府里的下人匆匆忙忙乱作一团，他心下一沉，快步跟了进去，却只见母亲和妹妹伏在父亲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哥哥……”苏文玥看到他来，双眼通红，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哥哥……你怎么才回来……爹爹他……刚刚还念着你……”

苏母更是抬起头，怨恨地看着她，骂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害死了你父亲！你害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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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是在苏文琛离开苏府之后出的事，原来早上他因为忠勇伯的刁难受了伤，不慎撞到了头，当时以为没事所以并未在意，之后他本该在家中休息，却又被太后召见，责问西南贪污之事。

西南贪污之事牵扯重大，而户部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虽然并未参与，但因为近来和蔡中丞一脉来往过密，被人忠勇伯抓住把柄，借机参了他一本，说他与西南官员勾结，图谋不轨。

苏父着急解释，激动之下，突然晕厥了过去。虽然太医及时救治，暂时吊住了一口气，但将他送回苏府之后，苏府还是没能挺住，就此一命呜呼，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如果你愿意和沈家结亲，忠勇伯也不敢处处刁难你父亲！你父亲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你清高，你有尊严，你不愿攀附权贵……所以，代价便是付出你父亲的性命！”

母亲的斥责声在脑海中不断响起，苏文琛只觉得懊悔、愧疚、痛苦不堪。自己那可笑的自尊，与父亲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宫里传来了旨意，表示苏靖已死，便不再追究他的罪责，但也暗示苏家，不要再追究忠勇伯的责任。

“什么罪责？我父亲无罪，又何须害怕详查！”苏文琛愤怒地起身，“忠勇伯欺辱我父亲致死，我若不为父报仇，便是枉为人子！”“你报仇！你去报仇！你是想白白再搭上一条性命吗？”苏母打了苏文琛一个耳光，骂道：“你读那么些书把你读傻了吗？你难道不明白，这世间那有什么公道可言，唯有得到权势，才能不被人践踏吗？”

苏文琛垂下头，双眸渐渐暗了下去，真的只有权势，最重要吗？

苏家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苏靖已死，虽然没有背上罪名，但也有风声传出，说他也被西南之事牵连，所以，朝中官员对苏家避之不及，就连苏家办丧事也没几个人前来吊唁。

沈颜进不去苏府，请人带了口信，苏文琛也没有出来见她。

她在苏府门前站了几日，直到苏府出殡那日，才终于等到一身缟素的苏文琛。他面容憔悴，完全没了往日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说我不懂失去至亲的痛苦……”苏文琛扯了扯嘴角，眼中无一丝笑意，“现在我懂了。”

“对不起……”沈颜没想到自己一时口不择言会对他伤害这么大，心中懊悔不已。

“阿颜，我一直以为我看到的是真正的你，没想到，我还是看错了！”苏文琛痛苦地看着沈颜，说道：“你知道吗？就在之前，我的父亲在朝中遭人陷害，我母亲让我与权贵结亲，这样便可救我父亲于危难之中……我为人子，理当为救父亲赴汤蹈火，可我还是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