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能追到吗?包的(120)
等从卫生间出来时,祁砚衡也已经洗漱好,换上了家居服,正在门口拿东西。
冉照眠有些好奇:“这么晚点外卖,你饿了?”
祁砚衡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到了茶几上,看了看冉照眠。
室内的暖气很足,穿单件衣服恰恰好,他的衣服穿在对方身上有些宽大,愈发显得人清瘦单薄。
他走过去帮冉照眠把袖口挽起来,两人离得近,对方身上还带有热气,氤氲着淡淡的馨香。
给人挽好袖子后,他抬眼看着人笑了下:“算是体会到了你上次说的感觉,用的是同一种洗护用品,但闻上去还是不一样。”
闻言,冉照眠扯开衣领,揪到鼻尖处好奇地嗅了嗅。
“是吗?但我闻着衣服还是你家的味道,我身上也是,感觉不出来区别。”
领口本来就大,对方一扯开,更大面积的皮肤在人眼前一晃而过,白得扎眼。
祁砚衡目光撇开,伸手把他领口整理了一下,转而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
“买了一些吃的喝的,和我一起看电影吧。”
冉照眠很意外,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这时候看电影?”
“对。”
祁砚衡带着人坐到茶几边的地毯上,将上面堆满的包装袋一个个拆开。
因为两人都受伤了,所以满桌都是淡口的食物。
但淡口也可以有淡口的滋味,想把味道做好怎么都有办法。
“陪我看电影,就是我需要你的地方。”
冉照眠也没有纠结,轻轻“哦”了一声,将吸管扎进热腾腾的奶茶里,看向偌大的屏幕。
电影的色彩明亮温馨,带点童话风,是一部画风很温馨的治愈片,节奏舒缓。
室内的光线很暗,只有屏幕上的光线在客厅里游走。
祁砚衡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人,对方看得很专注,眼睛清透见底,于是就显得映着光的眼珠愈发明亮。
他其实没有什么需要被照顾的地方,也不是不想让人去休息。
只是在校医院外要分开的时候,他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冉照眠的皮肤很薄,所以哭过后的痕迹格外明显,眼周都是红的,看他的目光不安又担心。
他想,今天的事到底还是把人给吓着了。
情绪有较大波动时,反而不能立马去睡觉。
因为就算感到很累,但脑子里的神经仍是活跃的。
没有处理好残存的负面情绪和记忆,很有可能会加重那段记忆引发的后果。
祁砚衡不想让这事发展成对方的阴影。
所以对方要跟着自己回来时,他没有阻止。
尽管离事发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他还是想对方今天入睡前,五感所体验到的都是让人开心的东西,最后的印象是平和的、安宁的。
电影快到尾声时,冉照眠已经歪七扭八地赖在沙发上,困得不行。
见对方神态不再带有紧绷,祁砚衡没有再勉强人,温声道:
“回房间去睡吧。”
冉照眠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回到了房间。
可就算祁砚衡考虑得再周全,冉照眠还是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
一会儿梦见祁砚衡把自己扑倒的时刻,一会儿又梦见自己被砸个正着。
他躺在无限蔓延的血泊中,看到三楼有人在朝他笑,像是阴魂不散的鬼魅。
明明只见过一面,寥寥几眼都未必把人看仔细,但对方的脸却无比清晰地显现在眼前。
冉照眠手指动了动,试图呼救,想看有没有人能帮帮他。
一扭头,就看到了祁砚衡的脸——没有任何生气,和他一起躺在血泊中。
冉照眠猛地睁开眼睛,呼吸急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耳边嗡鸣,只能听到胸腔内剧烈震动的心跳声。
室内的光线很暗,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祁砚衡家。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重新裹着被子躺了下来,浑身血液开始流动回暖。
他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但已经没有了睡意。
冉照眠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很脆弱的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干出的无逻辑疯狂行为,并不值得他产生过度的恐惧和阴影。
所以玻璃朝着他砸下来也好,对方的脸孔也好,他都能平静地回忆。
但想到祁砚衡朝自己扑过来的那一刻,一睁眼看到对方身上有血,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加快了些。
他的不安来源于祁砚衡受伤了,甚至差点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
这么想着,他没忍住拿着手机给人发了一条信息:
【Zzzz:你睡了吗?】
消息发过去后,他又觉得自己有点毛病,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于是伸手正要撤回信息,一条消息已经发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