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49)
可是,可是从前乔宴的画纸上,浓墨重彩,是一重一重压抑的黑色,和扭曲交织的——肮脏的灰霾。
霍景盛喉头滚动。
声音极轻:“乔宴。画的什么?”
霍景盛的声音太轻了,所以容易受惊的乔宴一点儿都没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
乔宴羞赧道:“霍先生,你回来了。是开饭了吗?抱歉,我最近似乎有些耳背。总是王姨来叫我的时候我听不清。”
霍景盛走近,站在乔宴的身后:“没关系。”
“乔宴。”
“下边蓝色的,是海吗?”
乔宴小声道:“不是海。是草原。”
他奇怪于说出草原之后,霍景盛为什么浑身紧绷起来。
他知道他画得很丑很吓人,没想到能把霍景盛都给吓到了。
霍景盛道:“那这些…白色的,是…羊吗?”
乔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枫树。我画得太矮了吗?还没涂色,涂上颜色就是绿色和红色相间啦!楼下的枫树红了,霍先生你上下班的时候看到了吗?”
乔宴话没落音。
霍景盛突然俯身抱住了他。
乔宴没有防备,手里的画笔滑落了。
调料盒也七零八落滚了一地。
乔宴紧张道:“霍先生,怎么了呀…”
霍景盛松开手,声音平静:“抱歉。”
“酒喝多了。”
“吓着你了吗?”
吓倒是没有吓着。毕竟这些日子以来,霍景盛给他揉腿的时候,也没少抱他。
只是那种抱法,乔宴的确有些受不了。
太紧了,紧到骨肉都像是要融进他的怀里一样。
紧到…乔宴想起那阴差阳错的、在霍景盛怀里颤抖着昏过去的荒唐夜。
只是被霍景盛吓一下也有好处——
霍景盛这两天陆续给他带了好些颜料,都是网上买不到的颜色!也不知道霍景盛是怎么弄到的!
眼看着离庄园赴约、看银杏林的日子就在后天了。
医院却突然致电给霍景盛,让他今天务必过去一趟。
乔宴的心怦怦跳起来:“是我又有问题了吗?”
霍景盛在画架前端着热茶,趁乔宴走神的空隙,喂了他一口:“不是。只是例行复检。”
乔宴仰起湿漉漉的眼睛看霍景盛,小声道:“可是复检不是有固定的日期吗。”
霍景盛道:“偶尔也有例外。”
乔宴放下画笔:“好吧。”
他小心翼翼商量:“那你开车好吗?不要带人,去医院跟好多人,我心里就好慌。”
下午乔宴午睡起来,霍景盛给他裹好大衣,围好围巾。
亲自驱车去医院。
乔宴一路察言观色,的确没有医生对他露出什么惊慌或严厉、亦或是看大病之人的神色。才算是稍稍放心。
路过心外科的时候,霍景盛到办公室跟林琅说了几句话。
乔宴看他们像是说笑,心终于整个儿的放下。
他被林琅的护士守着,坐在长椅上等霍景盛聊完。
但霍景盛却过来说:“乔宴。”
“这里消毒味重,你再待会儿怕是又要反胃了。”
“跟护士姐姐去看会儿海棠花好吗?”
林琅笑道:“我的院区有片海棠园。开得正好呢。刚霍总谈到你近日爱画景色,去看看?霍总有个老同学刚好来找我玩。我们叙叙旧。可以么?”
乔宴一听有海棠花看。
很懂事地道:“好呀,祝你们叙旧开心哦~”
不知道在他转身后。
霍景盛和琳琅都沉下了颜色。
霍景盛道:“叫他们来。”
林琅点头,打手机叫会诊团过来。他声音透着沉重:“手术难免,越早越好。但他怀着身孕…无疑加重了难题。具体时间,等心外科会诊团联合商榷吧。”
乔宴步履轻盈地跟着护士姐姐来到海棠花园。
林琅没有骗他,的确好看极了。像是阳光下的云霞。
乔宴掏出手机拍照,突然在镜头不远处的休息椅上,看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
那人穿着病号服,裹着木乃伊脑袋。
但是身架子像极了乔锦途。
乔宴这么想的时候那人竟然说话了,还真是乔锦途的声音。
他在跟身边一个长身玉立、褐色风衣的高个青年说话。是一种乔宴没听过的、带着撒娇的语气:“谢谢你帮我升级病房…有专护好很多,眼睛都比预计恢复快,感觉视物比以前还清晰了呢。”
青年声音有一些低沉:“之前都是些什么庸医。你只是脑震荡,他们却把你整个头脸包得密不透风。我去找医生拆了它们,免得你呼吸不畅。”
乔锦途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用拆。我的脸也被打烂了…”
青年语气愠怒:“在查了。让我知道是谁,我把他整张脸骨杂碎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