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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小可怜被大佬宠上天(73)

作者: 水清音 阅读记录

然后他尴尬地看见,霍景盛夹菜的大手突然僵直了一瞬,然后——

他的筷子掉了。

霍景盛没管那可怜的筷子。

专注地看了乔宴片刻,道:“我没筷子了。”

乔宴想说,你筷子又没掉地上,捡起来接住就好了。

他没来及说呢,就听霍景盛道:“要不你直接喂我嘴里吧。”

乔宴于是硬着头皮,一寸一寸走近霍景盛,把小块的红枣糕,喂到了霍景盛的唇边。

其间他不敢看霍景盛的眼睛。

因为他总觉得霍景盛的眼睛里,盛了些他不能承受的、动辄毁天灭地的东西。

一顿晚饭,吃得乔宴内心硝烟弥漫,像打了场仗似的。

好在吃完就拉开了距离。

不过,这距离是拉开了。乔宴却仍在失神。

他眼睛看着画,心里边却想着,同样是男人,怎么霍景盛说话时胸腔震颤得那么有力?他好奇时也摸过自己的心跳,总觉得自己心跳若有若无。

乔宴把自己想得耳根又红。

不过他把这种没道理的羞赧,看作是嫉妒霍景盛后,潜意识的“超我”对“本我”进行的自我谴责、与道德约束。

最后一抹松烟色泅入画纸时,乔宴的神思仍不知在何处靡靡,霍景盛忽然沉声说话,把他拉回画室:“是囚笼和星空吗乔宴。”

乔宴愣了下。

他吃惊得三魂六魄迅速归位:“只是铺了第一层底色,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景盛当然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除了海柔团队之外,他不允许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夜晚跟着海柔请来的“房树人心理实战团队”补课,一笔一画拆分乔宴过往所有涂鸦时,有多么狼狈。

乔宴最是不可以。

霍景盛道:“许是心有灵犀吧。”

乔宴不信邪,用画笔指了指右下角乌漆嘛黑的大方框:“它现在还是一个正方形。你是怎么辨认出我要画的是囚笼的?”

霍景盛道:“用心。”

乔宴突然睁大眼睛。

他想起来了!

霍景盛读完那本《温馨絮语》,还给他读过《小王子》。

乔宴福至心灵,像是突然跟霍景盛达成了短暂的同频链接:“是因为‘本质的东西,是眼睛看不到的’吗?别人读不懂我的画,是因为他们只用了眼睛,你读懂了,是因为你用了心?”

说完,乔宴自己都难为情了。

但不能否认,他心里滋生起了隐秘的快乐。

没有人会拒绝“被人看到”的吧…尤其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愿意看”,岂不更是证明自己“值得被看见”?

原来,像乔宴这样的小小垃圾,也真的会被人看见…

乔宴心里百味杂陈,鼻腔有些酸酸的。

却是更愿意对霍景盛打开话匣子了:“那你知道,我这幅画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吗?”

霍景盛沉默了下。

然后轻声道:“被关在过这样的笼子里向往过星空。”

“对吗。”

“乔宴。”

乔宴原本只是随口一问。

想等霍景盛说这个倒是不知道的时候,跟他分享一点属于自己的小秘密。

但是乔宴没想到,在霍景盛面前,他连小秘密都被人从画里解读个干净。

乔宴原本没打算委屈的。

他是打算笑着说出霍景盛所说的这句话的。

但莫名的是,霍景盛用这双眼注视着他,跟他说“对吗乔宴”的时候,乔宴突然喉头一哽,撇着小嘴委屈地哭了起来。

起初不过是嗓子眼里小声抽泣了一下。

然后他的身子几乎是立刻,就被霍景盛整个地圈进了怀中。

霍景盛拍着他:“哭吧。”

“我在这。”

“不会再有笼子了。”

在乔宴哭到有些发抖的时候,霍景盛哄他:“但还会有星空。”

霍景盛捧着他的脸,指了指天顶:“乔宴。”

“星星现在就在看着你呢。”

乔宴把脸埋在霍景盛肩窝里,哭得更厉害了。

他知道自己平时是很乖的。

但此时,兴许是隐约知道霍景盛会纵着他,又兴许是因为心里认下了霍景盛这个和自己身份迥异的“好朋友”,便大胆地、任性地对霍景盛提起了要求。

就像以往要求李广劲陪自己去哪儿逛街一样。

不同的是,他现在趴在霍景盛的肩头,而他平时却从不会趴在李广劲的肩头。

这大概也是世俗好友和知己好友的区别吧!

乔宴环着霍景盛的脖颈,手指一下一下地抠着霍景盛板正的高定西装背面,小声道:“霍景盛…”

霍景盛浑身都僵住了。

连拍着乔宴的手都变得极轻、极迟缓。

像怕惊扰乔宴的下半句似的。

时间缓慢得像是一个世纪一个世纪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