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怀了前男友的崽(60)
说完他便从被窝里爬起来,将床头的小夜灯开到最大,把袖子往上一撸,恨不得怼进屏幕里。
“看到了吗?能看清吗,要不我去开亮灯?”
陈鸣摸出近视眼镜戴上,持续看了十几秒也没能看出来哪里有被家暴的痕迹,他狐疑道:“哪有啊?”
“就在这啊!”季蓝不信邪,低头看向原本被谭秉桉抓红的手腕,结果却是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迟疑了瞬,喃喃道,“不应该啊,就在这啊,刚刚还有的......”
陈鸣叹了口气:“蓝心,没有就算了.......其实......”
他还没说完,便被季蓝那至死不休的声音打断,“真有,你别不信。”
“我身上还有呢,这个绝对还在,因为这个最疼,他想把我推下沙发呢,还好我比较敏捷,而且他扯的我肩膀特别疼。”季蓝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肩膀,忽然想到什么,又说,“我脱了衣服给你看,肯定有,你等着啊......”
不等陈鸣开口阻止他的这种行为,卧室门口骤然传来猛烈的拍门声,以及谭秉桉怒不可遏的声音:“季蓝!把你的衣服穿上!”
季蓝被吓一哆嗦,已经把衣服扯下肩膀的手蓦地顿住,反应过来后他才朝着陈鸣开始哭喊:“你听到了吗,他就是这么骂我的,呜呜......”
陈鸣有点想挂断电话,这场纷争实在可怕。
门外的谭秉桉实在受不了他满口胡说,就算要说能不能别让他听到?十句话里九句半都是假的。
他试着拧了下门把手,结果推不开,是从里面反锁上的,他只好忍着怒气,用自认为比较平稳的口吻朝里面说:“我什么时候推过你?又何时打过你?你给我想好了再说!”
季蓝哭声停了,他把衣服穿好,变脸如翻书般一脸冷漠地弯腰捡起地上的拖鞋,毫不犹豫地砸向卧室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双方都安静了片刻,谭秉桉刚要训斥,季蓝气火朝天地走到门前,一把拉开卧室门,两人四目相对。
在看到季蓝的瞬间,谭秉桉霎时灭了心火,一句苛刻的话都说不出来,下意识想要服软:“蓝心......我......”
“你就那么爱听墙角吗?!”季蓝抱臂质问道。
谭秉桉心一慌,话都说不清楚了,“不是......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没别的意思......”
季蓝冷笑一声,一把将他推出门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跟你离婚!!你根本就不爱我!”
谭秉桉僵住了,随后他又听到季蓝有些崩溃的大喊:“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门没关,季蓝回到床上,背过身躺进被窝里,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仿佛那样才是最安全舒适的地方。
其实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立马后悔了,心里总归不想那样做,但说出去的话就不好收回,平时都是谭秉桉向他服软,这回却没有。
心里怪怪的,不得劲。
谭秉桉站在门外,站了片刻后,他盯着床上那一团一抽一抽的物体,忽然感到挫败,他这一生很少行差踏错,每一步都按照计划行走,一路顺畅无阻,可唯独在季蓝这里屡屡碰壁。
他的家庭总会变得支离破碎,他想力缆狂澜,可思来想去,从来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去做。
他们鲜少会如此大吵,可明明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却难以处理到这样僵硬的地步。
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谭秉桉坐在沙发上彻夜,百思不得其解,他有足够的金钱,足够的精力,可两个季蓝都被他养的一塌糊涂,他甚至开始产生自我怀疑,抑郁的究竟是谁。
半夜,整栋房子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住,谭秉桉终于从沙发上起身,走进卧室。
季蓝已经睡着,一个人将被子全部压在身下,唯独留了脚边一点点被子,属于谭秉桉的枕头被他垫在脚下。
季蓝侧着身,枕着手臂,枕头上还有一块半干不干的泪痕,谭秉桉一直在床边望着他,看着熟悉的面孔,因为哭了很久,即使闭着眼睛也略微有些肿,即使这样也难以遮盖住脸上的青涩。
谭秉桉用极轻的脚步慢慢靠近,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但蓦然想到可能会将季蓝吵醒,已经伸出去的手只好在空中停顿几秒后慢慢垂下。
如果时间倒退,在三年前,还会义无反顾的将他捡回家吗?
他不由思考着这种可能性,季蓝是否会后悔,或者让他冰天雪地里睡一夜,等第二一早尸体被冻僵后再拨打120来收尸。
季蓝会这样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如果季蓝此时恢复记忆且清醒着,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也会选择费劲力气将醉酒栽倒在他家门口的谭秉桉拖拽回家。就像在他发现这个男人穿着不菲想要为此敲诈一笔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