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回响(71)+番外

“方小姐，李主任在等您。”前台小姐礼貌地微笑，眼神却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带着探究的意味。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方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带。她想起昨晚陆程洲说的话：“金诚是业内顶尖的律所，你去那里能学到最多，但尽力就好……毕竟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权。”

“方瑜，欢迎回来。”李主任从办公桌后起身，笑容亲切得过分，“去年你实习时的表现就很出色，我们一直希望能再合作。”

方瑜微微蹙眉。去年实习结束时，因为拒绝李主任给客户陪酒的请求，最后得到的评价变成了“还需磨练“，不过还好，李主任快退休了，新主任他说是陆氏的法务，陆程洲没打招呼，但他带出来的人相信人品应该比这个李主任好很多。

她礼貌地点头：“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陆总已经——”李主任突然收住话头，“我是说，你的简历确实很出色。”

方瑜的心沉了下去。

“李主任，我希望我和陆总的关系，不要公布。”

“这样么，好，那我带你去认识团队。”李主任领着她走向办公区。

开放式办公区里，二十几名律师和助理正在忙碌。方瑜注意到几个熟悉的面孔——去年实习时的同事。他们抬头看她，眼神从惊讶迅速转为复杂。

“各位，这是方瑜，从今天起加入我们诉讼组。”李主任拍拍手，@她去年实习过，能力很强。”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律师靠在隔断上，红唇勾起：“哟，这不是去年那个端咖啡的实习生吗？怎么，突然就‘能力很强’了？”

“林妍！”李主任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没关系。”方瑜微笑，“林律师记性真好，连实习生泡的咖啡都记得，可是上次却忘了诉讼时效。”

办公室里响起几声压抑的笑声。林妍的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李主任将她安排在一个靠窗的工位，压低声音：“别在意林妍，她只是……有点敏感。对了，陆总也说了你不希望特殊待遇，所以我会像对待其他新人一样要求你。”

方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是你第一个案子。”李主任递来一份文件，“知识产权侵权，下周开庭，你负责协助林妍。”

午休时，茶水间里的窃窃私语飘进她耳朵。

“听说是陆程洲亲自打电话给李主任……”

“难怪，去年实习评价那么差还能回来……”

“长得漂亮就是资本啊……”

果然，纸包不住火，不过还好，他和陆程洲的另一层关系没被扒出来。

方瑜转身离开，却撞上一堵“人墙”——林妍端着咖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小心点，‘关系户’。”林妍压低声音，“别以为有人撑腰就能在这里混下去。诉讼是靠真本事的。”

方瑜直视她的眼睛：“我正期待向林律师学习‘真本事’。”

接下来的三天，方瑜几乎住在了办公室。

她仔细研究案卷，终于发现原告的证据链存在漏洞。

凌晨两点，当她第三次修改答辩状时，手机震动起来。

“还没回家？”陆程洲的短信简洁得像他本人。

方瑜咬了咬嘴唇：“案子有点复杂。”

“别太累。”他回复，“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

她望向窗外，果然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楼下，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

第四天早晨，林妍将一叠资料扔在她桌上：“把这些案例整理出来，下午客户要见。”

方瑜翻开资料，发现全是与本案无关的陈年旧案。“可是这些……”

“有问题？”林妍挑眉，“还是说，需要我向李主任请示换人？”

方瑜咽下反驳，默默接过资料。

整个上午，她一边处理这些无用功，一边偷偷完善自己的辩护策略。

下午的客户会议上，林妍侃侃而谈，却回避了案件的关键难点。

当客户问及对方新提交的证据时，林妍明显卡壳了。

“根据《商标法》第五十六条，”方瑜平静地接话，“对方提供的所谓‘在先使用’证据存在地域限制，且与涉案商标不构成近似。我们可以从这一点突破。”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客户——一位中年企业家眼睛一亮：“这位是……”

“方瑜，我们新来的律师。”李主任连忙介绍。

会议结束后，李主任将方瑜叫到办公室：“你刚才的表现很好。这个案子……你接手吧。”

“好。”

开庭那天，方瑜独自站在被告席上。

当对方律师咄咄逼人地提出赔偿要求时，方瑜不慌不忙地出示了她发现的证据——原告在申请商标前三年内实际并未使用该商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