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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幸司,给我火(184)

说完话,他就捏捏俞悄的手腕,主动向后一步,将空间还给俞悄。

“别总想着跟我搏斗。”他倒反天罡地表示,“什么时候真的欺负过你。”

俞悄今天的表现显得很平静,跟昨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都是男人,这会儿也没被压着不能动,他真卯着劲儿不让叶幸司靠近,叶幸司根本攥不住他,更别提贴着耳朵占便宜。

叶幸司原本还抱着胳膊等待俞悄的反应,和这样平静的俞悄对视一会儿,他眉梢微微挑了起来。

当一个人平静过了头,就显出了格外的漠然与奇异。

“说话。”叶幸司靠坐着沙发背,支起一条腿支撑重心,“琢磨什么呢?”

“跟你没什么说的。”

俞悄垂眼,用手背抹抹侧颊耳侧,转身朝外走:“药记得抹。”

可能是他逐渐松动的态度与情绪,也可能是最后那四个字的简单叮嘱,叶幸司的嘴角重新翘起来。

“哦对。”俞悄一只手已经攥上了门把,又回头顿住,面露思考。

“什么?”叶幸司问。

“你如果有空,指导一下万洋的戏。”俞悄说,“他还挺在意你的看法。”

叶幸司刚扬起来的笑意,一点点沉落下去。

作为成熟的职业演员,他将五官的调动运用到极致,那些细微的情绪变动可以完美转换和隐藏。

却瞒不住俞悄。

“你现在不缺资源,有什么合适的机会,能帮他一下就帮一下,怎么说也算你师弟。”

可是俞悄视而不见,还在啰啰嗦嗦地继续。

“小孩儿挺努力的,条件也不错,和你以前一样,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出去。”

叶幸司打断他的话,干脆利落地转身回到化妆镜前,继续看剧本。

俞悄微微一耸肩:“那你记得抹药。”

他手腕往下压,要拉开门的一瞬间,叶幸司听不出起伏的质问又在后方响起。

“今天不跟我发火,给我买药,就是为了帮他提这些?”

“跟万洋没关系。”俞悄认真解释,“是我想到了。”

叶幸司没再说话,他靠在椅子里眼神都没转过来,翻了一页剧本。

门扉开了又关,室外的噪音突然变大又猛地减弱,俞悄出去了。

叶幸司在《十四夜谈》剩下的半天戏,拍得又快又利索。

他没再跟任何人进行任何不必要的寒暄,拿出了与他咖位所对等的姿态与专业水准,临场背词,快速入戏,目中无人又心无旁骛。

收工后,他婉拒了导演的晚餐邀请,马不停蹄地收拾好东西,去赶日程表里的下一项工作安排。

俞悄在片场安静的看着,看万洋拍戏。

等万洋结束今天的拍摄,两人准备一起回酒店时,负责道具整理的工作人员拎着一兜药膏出来问:“是不是叶老师的药落下了,还是谁放在这房间的?”

俞悄回头看着那眼熟的外包装,嘴角轻轻抿了抿,最终什么也没说。

在《十四夜谈》跟组的经历宛如它的名字,短暂又迷幻,突然出现的人和事分不清真假。

等俞悄离开剧组回到家里,回到公司继续正常上班,那个夜晚突然出现的叶幸司,甚至让他有些拿不准是否只是做了个梦。

因为在《十四夜谈》那场不算愉快的分别之后,叶幸司就没再主动联系过他。

先前那些刻薄话说尽也拒绝不掉的鲜花和礼物,也陡然不再出现于俞悄的工作和生活里。

叶幸司变回了那个只在荧幕和相关团队口中出现的名字。

连将要转正的实习生都好奇俞悄为什么收不到花了,万洋也来问,叶老师是不是最近不再找他。

俞悄忙得要死,下半年总是最忙的时候,他将所有来八卦的人打发走,沉迷上班。

这才是对的。

他在心里回答他们,也告诉自己。

本就该如此,只要没有了私交,明明他和叶幸司在同一间公司,也处于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切似乎变了,一切又都没有变。

十二月初,小蜡从多伦多组织完一场舞台表演回来,给俞悄带了小礼物,然后要求俞悄请他吃羊肉涮锅子。

两人认识也好几年了,总是天南地北不怎么见面,处得像对笔友,并且每次聊天都没什么营养,可这份意外产生的友情却长势良好,维持得十分稳当。

涮着锅子聊了会儿八卦,小蜡好信儿地打听俞悄和叶幸司的现状。

俞悄跟小蜡在叶幸司的话题上实在是没有秘密,就将《十四夜谈》发生的事都说了。

“你故意的?”

小蜡听完,羊肉都捞慢一拍,被俞悄筷口夺食,又伸着筷子去抢。

“故意什么?”俞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