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卡卡自己也一定不会想到,会在短短几年后的春天,敲下这样一篇文字。
俞悄突然无比清晰地回想起,在《塌房一》的那个小院里,卡卡是所有嘉宾里,第一位主动且善意的喊着“幸司”,将镜头引向叶幸司的人。
那个当年籍籍无名的叶幸司。
他突然非常、非常的难过。
各方应该都看到卡卡的微博了,俞悄的手机开始不停的响。
他又抬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泛红的鼻头和眼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公司胜诉的消息,在卡卡突然公布的喉癌微博之前,没有引起太大的水花。
蒋雨池因触及违约、诽谤、勒索未遂、蓄意抹黑、侵害他人名誉权等等条例,构成多项刑事责任。
左影帝的药下得无声且猛,直接把他送进去十年。
蒋雨池彻底完了。
还在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又掉头对他喊打喊杀,欣慰地感慨“谣言不攻自破”。
纪繁西长出了一口恶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跑到俞悄家里,毫不客气的从老爸酒柜里拽了瓶香槟。
俞悄杵着腮帮子窝在沙发里,翻看着卡卡评论区的留言,纪繁西的心情没有激荡起他丝毫的波澜。
你来我往,你起我落,迅速的崛起突然的陨落,河东河西红红黑黑,其实都挺没意思的。
“俞悄!”
纪繁西捏着两只酒杯,轻快地弹坐在他旁边,要与俞悄分享快乐。
俞悄怏怏地抬眼瞅瞅她,摇摇头:“没心情。”
“又没心情了。”纪繁西对于这位外甥的扫兴感到无语,“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老嘟囔个脸,谁又惹着你了?”
“你看卡卡的微博了吗?”俞悄问。
“看了。”纪繁西提起这个话题,也沉默了一下,“太突然了。她瞒得真死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卡姐人蛮好的。”俞悄说。
“这一行里,人红是非多,是好是坏凭什么定呢。”
纪繁西显然知道些卡卡不好的八卦。
但她凑着俞悄的手机一起看评论区,抿了口酒,只轻轻叹出口气。这会儿也没必要再提了。
她自己喝完两杯酒,又去自斟自饮。
刚好,俞悄的手机上方在这时弹出叶幸司的消息。
叶幸司:卡卡给我发了条消息。
俞悄慢吞吞地打字:发什么了?
叶幸司:说她看到我前阵子的事了,让我别管狗叫,在这圈子里挣出头不容易,好好拍戏。
俞悄没忍住咧起嘴,同时鼻腔又涩了一下:卡姐这会儿也是直言不讳了。
叶幸司: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来家里吃饭。
“是不是带万洋没挑战?还是太累了,给你放个假吧。”
纪繁西坐回沙发里,打断了俞悄的回复。
“没有。”俞悄收起手机想了想,“我不想干了。”
第101章
“怎么呢。”
纪繁西叠起腿,拖鞋在脚尖上一晃一晃的当啷着,打量俞悄。
“卡卡生病给你感伤成这样?”
倒不是因为卡卡。
俞悄本想这么回答,但这话一说,纪繁西还要继续问是因为什么,他却也说不出站得住脚的理由来。
因为确实没有原因。
这感觉有点儿类似于谈恋爱,突然发现喜欢爱上了,突然发现倦了放下了,都是一瞬间的决定。
“算是吧。”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接下纪繁西的话,“触动挺大的,突然觉得人活着其实很脆弱。”
“你是累着了。”纪繁西直截了当的做出判定,仿佛是一位心理专家,“给你放半个月假,你那边的人我暂时帮你接着,出去玩吧。”
俞悄张张嘴,纪繁西一摆手表示不想听。
“我没你那么多伤春悲秋,你姨姥走的时候我都只去磕个头就飞回来上班了。死一个跟你无关的人就不想上班,那这行二十年前我就干不下去了。”
她起身往酒柜前走:“先休息半个月,回来还是不想干再说。”
“你确实是个生意人。”俞悄说。
“感谢赞美。”纪繁西优雅地转身,轻轻颔首。
俞悄接纳了纪繁西的建议,把工作一交接,坦然接受了这半个月的假期。
但他没出去玩。
假期批下来后,他先把手机上除微信以外,所有的社交平台通通卸载,在家先打了一通宵游戏,掉了十六颗星,然后怒火中烧地睡了一天一夜。
睡醒后,他昏头涨脑地靠在床头发怔,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气晕了。
第三天,他给小蜡打电话,问人在哪,一起去吃饭。
“找得真是时候。”小蜡在电话那头“乒乒乓乓”的收拾东西,“我正收拾东西,再过俩钟头去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