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245)
你总是如此善良、富有同情心,或许现在也会愿意可怜一个孤单又寂寞、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的女人,给她些许陪伴和温暖的慰藉的,对么?
——此信来自一位因为太长时间不能见到你,而快要枯萎至死的伤心人儿 】
无论是遣词造句,抑或者是印在信纸一角的红色唇印,都热烈得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此封邀请函是出自娜拉的手笔。
“又是这样,真伤脑筋,明明我都已经拒绝过了。”伊洛里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他本来并不打算收下这封邀请函的,但娜拉派遣男仆来送了好几次邀请函,每次都风风火火、大张旗鼓,以至于其影响之大,甚至连整天卧床休息的艾莎都关心起自己儿子是在被哪家富家千金追求。
伊洛里没别的办法,今天只好接过邀请函,这才能把一直等在公寓门口的、克利福德家的仆人们都打发走。
但收下邀请函,并不意味着他准备再被娜拉这一套看似柔软、实则强硬的做法牵着鼻子走。
想着,伊洛里用羽毛笔的笔尖蘸了蘸墨水,扯过一张信纸,沙沙地写下去:
【娜拉阁下,我无比感激您的心意,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愿意想象在花海中惬意地度过一个下午的美好,我是说真的。
可惜等待我完成的稿件已经在桌面堆成一座小山丘,它们像一群永远处在饥渴中的野狗,一直不知停歇地追咬着我的脚踝——请原谅我用了这么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总而言之我想表达的是,当下我实在抽不出空参与您的茶会。
……
请不要再派遣仆人们过来了,我和我的家人们都将会很感谢您的体谅。】
伊洛里写了很长的一封拒绝信,写完最后的落款时,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他尽量把言辞写得严厉些了,希望等娜拉看过后,能够多少打消一些她的试探之心。
私心里,伊洛里能够理解娜拉想从自己的身上找回逝去的爱情的心情,也在一定程度上同情她失去挚爱,但他仍旧拒绝成为代替品和一个被凝视的玩物。
不知何时开始,空气中无声地弥漫了浓重的水腥味,伊洛里刚刚停笔,窗外便响起啪嗒啪嗒的雨声,他转头看见透明的雨丝在玻璃上溅出水渍。
伊洛里去关窗,珍妮恰好敲了敲他的房门,“亨特先生。”
“是珍妮吗?你进来吧。”
只见珍妮怯生生地捧了一个铜盆进来,盆里盛了一小半凉水,几粒透白的冰块在水中荡漾起细小的縠纹。
“老先生让我提醒您是时候要再冷敷一次脸上的淤伤。”珍妮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伊洛里的左脸,俊朗秀气的一张脸却不和谐地多了几道红痕。
会是那位有着很长指甲的夫人跟先生闹别扭时弄出来的吗?
珍妮想起之前开门迎接伊洛里回来时见到的美艳夫人,那夫人看起来那么漂亮又独立,充满成熟女性的风采,自己跟她一比,简直和灰扑扑的小丑鸭没什么两样,不管谁看见都会更喜欢她的。
一想到或许伊洛里的恋人就是那位夫人,珍妮登时就鼻子发酸,难过得直想哭。
可是她只是女仆,而伊洛里只是她的雇主,即使再难受,她也什么都不能问。
伊洛里忙着关窗,没注意到珍妮的情绪。
他转头瞧见珍妮手里捧着的一盆冰水,由衷地赞扬道:“哇哦,珍妮你可真能干,你是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还买到冰块的?我还以为下午时分商店里的冰块都会被人抢购一空了。”
伊洛里的靠近使珍妮无声地脸红了,她声音低得跟蚊子哼哼差不多,“我本来也是以为买不到的,但我回来的路上碰见来社区送信的邮差杰拉尔,他见我拿着一个空布袋走来走去,觉得奇怪,就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我跟他说自己没能买到冰块后,他去跟街边一个卖刨冰的小贩商量,问人家要了点干净的冰块给我。”
珍妮觉得有些尴尬,她并没有伊洛里夸的那样能干,但却听见伊洛里说道,“这听起来真不错啊,珍妮你靠自己的努力在王城里交到新朋友了。”
伊洛里笑得眉眼弯起,像是有闪烁的暖光落在了眼睛里,“如果你想要偶尔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乐,尽管跟我开口,我肯定会准假的。”
珍妮看见了,她又觉得喉咙里的蝴蝶再一次扇动翅膀,更往心口的缝隙深处钻入。
好半晌,她才呐呐地应道:“好的,先生。”
等珍妮出去后,伊洛里才开始冰敷自己的脸。他摸了摸微微发疼的侧脸,其实狄法留在上边的手指印已经消退得七七八八了,但现在摸上去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些肿。
伊洛里没办法恼狄法弄伤他,因为是他惹怒了狄法在先,那么一个稳重自持的人,总是三番四次被他气得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