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公爵始乱终弃后,他黑化了[西幻](395)
这位大主教生就一副卫道士的刻板面相,高耸的眉骨下嵌着两颗幽深的眼珠,法令纹深刻得仿佛是用刀在脸上刻凿出来的,用无比严苛的态度对待一切事物。
女人害怕他的瞪视,瑟缩起来,眼睛红肿得像两枚核桃,哀哀切切地说:“可、可是,我真的已经很虔诚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对神龛祷告……”
“别再出言不敬了,难道你听不见主教大人的训斥吗。”她话还没说完,主教身后的利菲尔道。
利菲尔很是英俊,但眼神凶戾,身材健壮,比起克己奉礼的修士,他更像是混迹街头的刺头打手。
利菲尔一只手就把赖住不走的女人从地上扯了起来,“这是你的孩子?”
利菲尔瞟一眼那病恹恹的小孩,在女人耳边恶劣地低笑说:“既然圣水救不了他,就说明他更需要一个棺材,而不是主教的赐福。”
说话间,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银面具因此错位,移开一道细缝,露出底下狰狞的烧伤痕迹——皮肉都融化了,组织黏连在一起,活像被火焰炙烤到变形的蜡像。
女人只瞥见一眼,便被这可怕的伤痕吓到,当即不敢再出声,其他神甫见状,连忙把她架到一旁,七嘴八舌地安抚她耐心等待稍后的赐药仪式。
卡梅伦也瞧见利菲尔的伤疤,面色即刻变得铁青,像是恼怒于利菲尔没有藏好脸上的缺陷。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强压下胸口中的不满,安抚信众道:“为了维持公平,赐药名额依旧通过抽签决定,各位只要耐心、忍耐并且持之以恒地为教会奉献,一定会得到神祇的庇护的。”
“我现在要专注自己的功课,杜瓦尔神父会主持接下来的仪式。”
信众们纷纷十指交叉,眼中噙着热泪高呼:“感谢主教大人的恩典!”“蒙受圣恩,此生无憾!”
卡梅伦转身对利菲尔下了命令,说:“利菲尔,你把圣水交给其他人分发,跟我过来。”
利菲尔察觉到卡梅伦的不悦,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礼堂。
礼堂背后是四通八达的石廊,通往教堂内部的各个区域,墙壁厚得难以传递声音,此时只有零星几个低级修士在其中往来,他们见到尊贵的主教阁下,纷纷恭敬地行礼。
“主教大人,还有利菲尔执事,日安。”
卡梅伦像对待微不足道的灰尘一样,目不斜视地掠过他们,走上三楼,“做你们必须做的事,接下来一个小时内都别来三楼打扰我的休息。”
“好的。”
三楼的走廊寂静无人,彩绘玻璃拼就的全能之眼横亘在石壁中,它中央的小圆窗朝内打开,能够透过窗户看见底下的街景——
礼拜结束了,没能抽中魔药的人浑浑噩噩地从教堂大门走出来,他们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灰败的沮丧在神情中蔓延,而街道对面,便是冷冷清清的科学院。
“科技?哼,异端邪说,”卡梅伦瞥着科学院,不冷不热地说,“十几年前爱德华三世费尽心思打压教廷,甚至将那座亵渎的建筑建在我们圣堂对面,但结果又如何?如今,渎神建筑已成了摆设,而我主的恩典前——”
他的目光扫过聚集在教堂前的乌泱泱的信徒,“永远门庭若市。”
“不过,退位了一个爱德华三世,如今当权的狄法·卡斯德伊也是要跟我作对,”他顿了一顿,脸上露出更为厌恶的神情,说,“那可恶的忤逆之徒,甚至比爱德华三世更行事嚣张。前不久还派士兵来要求我停止祈福活动,说我是在煽动信徒,鼓吹他们反对科技造物。”
卡梅伦捏住窗棂,用力到指节发白,“简直一派胡言!我才不会停下,民众们早该放逐那些毫无敬畏的钢铁造物。”
他转过身,神情冷硬地说:“利菲尔,这瘟疫是全能|神给教廷的福音,人们越是痛苦绝望,才越会寻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一定要把握住。”
利菲尔瞥了一眼窗外,刚才在礼堂里恭谨的模样荡然无存,他漫不经心地应和:“是的呢,父亲,我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也是日日夜夜都在祈祷这场瘟疫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呢。”
多好的买卖啊,一瓶魔药换一个人的倾家荡产和死心塌地,教堂门前的赎罪箱从早到晚都发出金币入箱的叮当声。
“话说,三天后那个纯洁如羊羔的夏洛蒂公主是不是要来参加赐福活动?她可真是喜欢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圣女的形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跟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纯洁,说不定其实是个淫|荡的婊|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卡梅伦冷着脸走到他跟前,直接用手捏住他的嘴巴,严肃地警告:“利菲尔,我说过,永远别在人前让我听见你叫我父亲,更不允许你说这样的污言秽语,刚才你在礼堂里把脸上的烧伤露出来的行为,就已经足够让我厌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