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444号[无限](107)
叶悬灯摸着下巴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满蘅皋的同学或者他其他的那些堂的、表的兄弟姐妹干的?理由嘛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嫉妒。”
这确实是一个方向,姜央思索着说:“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姜央不禁皱起眉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要太早下定论,免得被刻板印象带歪了。我总觉得,我们对满蘅皋的画像做的并不算完善。”
他看着这满墙的书柜,说:“我不相信一个人会成为毫无兴趣爱好的学习机器,满蘅皋肯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另一面。”
说着,姜央的目光落在了书柜下侧那一排的灵异小说与奇闻轶事上:“我们翻翻这些杂书看看——毕竟,这才是满蘅皋的兴趣所在。”
赵庭燎闻言第一个下手抽了本杂书出来。
《酉阳杂俎》。
赵庭燎挑眉。
这本《酉阳杂俎》从外表就能看出是一本被翻了很多遍的书,书侧都有些发黑,显然是被主人翻阅过不知道多少遍。
赵庭燎翻开书页,有些惊讶地发现,这本书的内部竟然也有笔记——
看小说还做笔记?
卷王的发展这么多样化吗?
赵庭燎随意找了一处笔记看下去,认出来满蘅皋写的是一些关于构图方面的想法——根据书上的故事,满蘅皋想到了该如何将故事画出来,并将自己的想法写在了旁边。
赵庭燎不可置信地又翻了几页,最终不得不承认这货真是个卷王,别人看奇闻轶事是放松,他看故事是找灵感。
叶悬灯也在一旁咋舌:“要不要不这么卷,他要读博吗?”
只是一旁的姜央却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赵庭燎注意到姜央脸色的变化,他问:“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姜央有些不确定,但犹豫半晌,他还是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满蘅皋的画作里没这些东西。”
听了姜央的话,赵庭燎瞬间皱起眉头。
叶悬灯却还没听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央皱着眉头说:“我在……看过满蘅皋的画,他是画国画起家的,但他自己应该是更喜欢油画的,所以后来又转攻油画,同时对其他的作画方式也有涉猎,在很多领域都名声斐然。只是……”
组织了一下语言,姜央才继续说道:“他的绘画风格从来都不是他在这些杂书上记载的这样的。”
眼见叶悬灯还是有点没听明白,姜央便举了几个例子:“比如说,满蘅皋说过,他最喜欢的国画是《千里江山图》,他很喜欢《千里江山图》那种明艳的配色,因此他不但临摹了许多次《千里江山图》,还照着《千里江山图》的配色,画了很多色彩鲜艳大胆的国画。”
“还有他画的油画,他最出名的一副油画应该是《安妮送给春天的十三行诗》,这是一副配色非常大胆明艳的画作。包括他画的漫画……他的画作从来都是明艳大气的,甚至还被一些人批评用色艳俗。但是这些书上的笔记……”
姜央按照满蘅皋的笔记,在脑海中勾勒出这幅画的样子来,不禁皱眉道:“这上面的画作都太血腥、太阴暗了,根本不是满蘅皋的风格。”
说完,姜央甚至走到满蘅皋的书桌前,拿起笔墨在宣纸上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那东西的形状像一只手,却又只有手掌和小臂,大臂的位置则是一朵形状诡异的云。
叶悬灯一脸懵逼,赵庭燎已经看明白了:“是鬼手。”
“对,鬼手。”
见叶悬灯还是不明白,姜央便解释道:“‘鬼手’就是《酉阳杂俎》中记载的一个故事。说是有一秀才王某贪杯好饮,一日喝醉之后差点被床下一鬼手拖到地里,幸得妻子相救才没有死亡。”
“第二日王某起床听到妻子的话,于是命人砸开了地面,果然在地底发现了一具已经干枯的尸体,尸体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昨日的行为正是枯骨要请王某喝酒。王某吓坏了,从此戒了酒。”
姜央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指着其中的一页说:“你看,这就是满蘅皋对这个故事的画作构想。”
叶悬灯和赵庭燎低头看去,就见书页上不大的空白处写了几行小小的字,字迹遒劲有力,仿佛利剑出鞘,笔锋恨不得透出纸页。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不过寥寥数语,却能让叶悬灯的脑海中浮现出满蘅皋想象中的画作——竟然和姜央画出来的所差无几。
叶悬灯不由挑眉:“行啊小央,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
姜央清咳了一声,提醒叶悬灯现场还有说星大师在。
虽然这位大师现在正闭目养神一个字都不说,但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