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我们笑逝的青春(63)

……在脑海中回忆，那年那日的那个下午，天气不是很好，大家的心情也极差。

铃铛在七月刚过就要提前入学，高大的香樟树已枝叶繁茂，整个机场都像在绿色的海洋里，人群像是海藻安静而沉默地穿行。

她穿着夏奈尔的简约短袖套一条浅灰色的Armani短裤，看上去依旧那么耀眼，只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憔脆。

顾西凡穿着打扮得跟街头搞摇滚乐的人一样，看着也不别扭。他特别绅士得帮铃铛提着旅行箱。一路上四个人都死气沉沉的。不是没有话说，而是想说的话太多了不知如何开口。铃铛的母亲泪眼婆娑的叮嘱了又叮嘱，拜托顾西凡照顾一下铃铛，那仗势像丈母娘托付女儿似的。顾西凡也跟个大尾巴狼似的鬼吹着舍命都保护她，惹来白千雨和苏叶一个又一个的白眼。

“千雨。”铃铛突然转过来。突然又找不到话说了。

“我不是小孩子，又不是只有你才能让我活。”

“那你会恨我吗？”

“会。”一个会字突兀了起来。

会，铃铛，我会恨你，恨你就那么抛弃了我，恨你就那么自私。

“千雨。”铃铛有些哽咽了。

白千雨朝她翻了个白眼，“别跟我玩矫情，恶心。”

铃铛一巴掌拍千雨肩膀上，然后抢过顾西凡手里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尽管她老娘一个劲儿的在后面大声乎喊，后来是愤愤的怒骂声。

——铃铛，我不生气了，因为我们是金石不换的姐妹，我们是朋友嘛！

从机场出来，外面的太阳辣得可怕，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到处弥漫着汗水的味道，嘈杂的声音。

白千雨走着走着便蹲了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的颤抖起来。

苏叶蹲在旁边，眼里满是心疼，“让我照顾你，保护你。”白千雨抬起头，迷惘得看着他一动不动。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苏叶抬起手帮她擦去泪水，温柔的声音再次起伏，“让我试试看。让我照顾你，爱你。”简单的句子，平稳的语调，唯一的破绽是颤抖的尾音分岔在黄昏的空气里。那个夏天，她和他的夏天开始了，那个夏天她哭得很多，失去了许多，但是在失去的同时她也得到了许多。

苏叶的母亲知道他们的关系后大病了一场，这些隔阻不了什么，她必须慢慢接受这个现实。

苏叶在女生寝室楼下等白千雨去吃午饭，虽然不在同一个学院，但是就像苏叶说的体验距离美。同寝的同学会故意下楼去一睹苏叶的容颜，然后红着脸说，苏叶，等你媳妇儿啊！苏叶便会笑着说，是啊。

有时，寝室聚餐的时候，某个人会突然想到苏叶，便问白千雨，你们什么时候分手啊，到时候跟我分享一下啊！白千雨便讪讪得笑着说，他那棵嫩草黏上我这头老牛了，分不了了。

虽然常和寝室里的人谈笑聊天，但是却没有一个值得交心，现在是越长大越虚伪，人前和你好，人后巴不得你死。

偶尔会在MSN上和铃铛聊得热火朝天，谁偷吃了自己放床上的零食，谁往自己夏耐尔衣服上涂鸦，谁偷用了自己新买的名牌香水，铃铛总是有那么多趣事儿，而白千雨就是，谁又给苏叶递情书了，谁又在BBS说她和苏叶在一起好比野鸡与凤凰。

苏叶习惯性的把白千雨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哈几口气，然后把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手里。

“苏叶，你为什么就喜欢我了。”白千雨始终有些不相信，苏叶是个神奇的物种，而现在自己居然是他的女朋友，那么自己也是个神奇的物种吧！

他把千雨的手握得更紧了，他说：“爱情这个东西不容解释的。那你为什么就喜欢我了呢？”

“因为你很帅啊！”

“……”苏叶用手勾了勾她的鼻梁。

“学了那么久的钢琴，而且还拿过奖，不上艺术学校简直就太可惜了。”她总是觉得她欠苏叶什么，他那么好的才能怎么就这样断结了呢？

“我喜欢钢琴，但是我不喜欢弹。”这就是苏叶的解释。是的，他做的什么都不是自己喜欢的，他是被父母主导了的，现在不会了，因为他长大了。

走到校门口就遇到苏叶的母亲了，她面色白得有些过分，不知是保养得好还是因为生病了，因为铃铛随时都研究名牌，所以白千雨也耳目有染，一眼就识出苏夫人脖子上戴着Cartier的珠宝，挎着个迪奥的包包，她叹息，中年人就是喜欢打扮吧，不过怎么看也看不出她是个四十七岁的妇人。

大冬天的，白千雨的手心直冒汗，苏叶使劲儿捏了捏她。

那次在咖啡厅也就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过多的交际。苏夫人给人的感觉跟苏叶的一样，就如那不可攀越的珠穆朗玛峰一般，甚至更加难接近。她看向千雨的眼神倒是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