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150)
玉面狐狸笑意未变,抬腿翻出窗,回身看了一眼江和风。
“不要动其他歪心思,不然,到最后,你什么都没有。”
江和风按下眸底的不甘,假意笑道:
“此事我自然清楚。”
于是,当看着燕千盏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时,江和风心中已经没有了多少惧意。
正相反的,目光触及绮霜剑凌冽的剑意,江和风甚至有些发笑。
燕千盏是觉得,她能杀了他吗?
“燕千盏,你杀不了我。”
似乎想到了什么,江和风眼尾微微下垂,语气有些沮丧。
“我如今所做一切,只是......太在意阿韫罢了。”
“出生在江家,并非我所愿;与画皮鬼扯上关系,亦非我能掌控之事;而至于阿韫一事,我只是想护住她,仅此而已......”
从始至终,他在江家便没有什么话语地位。
最疼爱他的母親,在死后,被一副枯燥的皮囊代替。
他逃脱不了父親的控制。
他在意的女子,却因此疏远他、厌恶他。
可他,还是痴心妄想,想将她留在他身边,哪怕以一种几近玉碎的方式也好。
他没想到,阿韫会孤高至此地步。
最终到头来,都不过是虚指一握,随风而去罢了。
他还是成为了那团黑。
江和风说罢,抬起头,看向燕千盏,眸中情绪纷杂。
“燕千盏,就算是这样,我也罪該万死吗?”
明明,他如今这般模样,全是别人害的。
燕千盏闻言,微微抬眉,并没有停下绮霜剑的攻势,她一步步走向江和风,一袭红衣,眉眼侬艳得几乎化不开。
江和风到现在,仍然想保住自己的形象。
燕千盏淡然出声,直接戳穿了江和风。
“江和风,别再假装深情了。”
“你对白秋韫,根本没有那么深爱。”
燕千盏步伐并未停顿,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脚步,輕轻摇晃,发出悦耳的轻响。
“你爱的,不过是她能成为你一切过失的接口罢了。”
江和风闻言,面上表情闪过狼狈,矢口否认:
“你不要随意揣测我对阿韫的情感!”
燕千盏看向地上身形狼狈的江和风,忽地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若你真的心仪她到如此地步,会忍心看她受伤至此吗?”
江和风只不过是,自我陶醉在这段感情中罢了。
因为有了白秋韫这一接口,他的一切过失,便没那么不堪入目了。
若他真心喜欢白秋韫,又怎会在江家的地盘,任凭一个画皮鬼,利用饴糖,凌虐白秋韫到如此地步?
他只是懦弱罢了。
若他真心喜欢白秋韫,又怎会任凭白秋韫的父親在江家,如此狼狈又卑微地死去?白老爷临死前那一声声求救,都没能唤起江和风的一丝恻隐之心。
他只是冷血罢了。
若他真心喜欢白秋韫,又怎会亲手施予她一切污名与不堪,给她带来如此多苦痛?他明明清楚,白秋韫向来注重名节,受不得半点诬陷。
他只是阴暗罢了。
一切,都不过是江和风一人的独角戏。
白秋韫不过与江和风有过青梅竹马的缘分,便被江和风一厢情愿的执念连累至此。
他将自己主动犯下的过错,追究到他人身上,最终称,自己如此,是为形势所迫。
燕千盏看向眼前神情越发狼狈的江和风,丝毫脸面都不给他留。
“江和风,你从阙司医者殿抱走‘白秋韫’的那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究竟是在心疼白秋韫遭受的一切污名与苦难,还是在期望,自己如此为爱勇敢的模样,受到众人的赞扬?
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正的情意,只怕是江和风也不清楚了。
江和风的脸色逐渐失了从容,他张开双唇,急着反驳,却忽地感到无法适从。
一种彻底的败意从他心里窜出来。
燕千盏的语言如此犀利,他没有辩解的余地。
他甚至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因为,她所说的每一句,都戳穿了他内心最为幽蔽的心思。
绮霜剑雪白的剑身在江和风眼前扫过,江和风来不及躲避,匆忙之间,下意识凝起一道鬼气作为屏障,试图挡住燕千盏袭来的剑气。
鬼气带着漫天的黑,将江和风周身包裹。
此举正好应了燕千盏的意。
燕千盏眸底笑意闪烁,收敛了一些绮霜剑的剑气。
乍一眼看上去,雪白的剑气与墨黑的鬼气,不相上下。
江和风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燕千盏,也不过如此。
“砰!砰砰砰!”
还未待那道笑意升至眼尾,数多巨响打断了他这道自得的心思。
黑色的鬼气屏障外,有更深的黑色将屏障层层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