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155)
它冷冷转身,还特意将尾巴扫过沈灼肆,随后向着沈淑宜怀里轻盈跃去。
沈淑宜并没有再多纠缠,随意问候了他几句话,便称有事离开了。
沈灼肆看着二皇姐离开的背影,一时觉得她有些奇怪。
......明明众人都因为他命格奇珍,生怕招惹了妖魅而避着他,可沈淑宜这般作为,丝毫没有半分害怕的模样。
沈淑宜也没有因为他备受父皇宠爱,便万般讨好他。
沈灼肆本以为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他也没有料到,当天回宮的夜里,他便时常被噩梦缠身。
母妃只当他是撞了邪祟,招了一众法师来到宮内做法,化纸的符水他喝了下去,却依旧没什么效用。
直至母妃实在着急,见众人都没有什么办法,请了淩清子前来,最终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末了,待众人散去,淩清子这才看向他,淡然出声:
“离二公主的猫远一些。”
宫内的那些肮脏事情凌清子向来不关心,也不会出手掺和,此时他如此出声提醒,算得上出于好心。
自那之后,沈灼肆便一直不喜他那二皇姐,每每见到,几乎是绕道而行。
好在他自那之后不久,便拜入了凌清子的道观,从此与宫内的交集就更加少了一些。
但出乎意料地,沈灼肆却听说,自他拜入道观之后,他那二皇姐的命运,从此截然大变。
先是她的母妃,在宴会上一舞惊人,得了父亲的宠爱,一时名滿后宫。
后来又是沈淑宜自身,借着母妃的势头,于父皇膝下尽孝,嘴里调蜜,惹得父皇十分喜爱。
所以,就算后来,沈淑宜被查出,涉及利用妖魅之力一事,父皇也没舍得夺了她的公主称谓,只命宫人责罚她些时辰。
偏偏二皇姐就連受罚,也取了投巧的心思,寻了一位与她面容相近的小宫女,代为受罚。
说来真是冤家不对头,此事又恰好被沈灼肆在无意之间撞破。
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此更加恶劣。
如今听孟清玖这么一说,想起沈淑宜那“纯良”的俏皮笑容,沈灼肆忍不住皱眉。
他似乎对着刚才的回答不滿意,看向了孟清玖,又出声补充:
“我那二皇姐,最善人心,她不会做这些不利自己的事。”
孟清玖聞言,随意一笑,看向了燕千盞,见她耳畔红痣越发鲜艳,出声询问:
“如今情况可还好?”
燕千盞正低头擦拭着绮霜剑,听到孟清玖这样一问,轻微怔愣,余光扫过自己朱红的裙摆,摇了摇头:
“没事。”
刚才“红芍”那滴血,溅射到她衣裳上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可直到,江和风祭出血陣,周遭的洞壁浸染血色,这时,裙摆那滴血,似被唤醒一般,渐渐从她的裙摆开始,向着她的衣领,一路蔓延,直至将青衣浸染成罗裙。
也就在那一瞬间,混乱的思绪,全部挤进燕千盏的脑中。
就連她握剑的手,也不受控制地微颤。
好像有什么混沌,强行挤进她的脑中,拉扯着她的思绪,想让她迷失其中。
冥冥之中,她的步伐不由控制地走向沈灼肆。
脑中有一道声音,一直叫嚣着:
“杀了他。”
“你看看他的命格,如此珍稀,杀了他......”
周遭洞壁上的红色,进入她的视線,好似突然有了生命,不断涌动着,化作人手的形状,向着她的方向抓来。
一副副画面,在她的脑中闪过,犹如走马观花。
待燕千盞凝神,再次抬眼看去,江府幽深的洞穴,不知何时,已经变换成一處河岸。
血、到處都是血。
地上、河边、河中,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尸体。
这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还未来得及整理思绪,一双带血的枯手,突然搭上了她的鞋面,低低哀求着:
“燕姑娘,放过我吧......”
燕千盞微微皱眉,低眼看去,那妇人面容枯瘦,双目几近泣血,神态卑微至极。
燕千盏此时脑中一片混乱,听到妇人的哀求,微微皱眉,强行凝神,蹲身下去,伸手便要扶起那道倒下的身影。
那妇人见状,脸上感激涕零,枯瘦如柴的手抓上了她的手臂,口中连连道谢:
“谢燕姑娘手下留情......”
转瞬之间,那只枯手顺着燕千盏的手臂,如灵活的水蛇一般,袭至她的胸口,一手刺穿了燕千盏的心脏。
燕千盏的心口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强忍住脑中的混乱,看向了眼前的妇人。
眼前的妇人自以为得手,不甚在意地一笑,出声道:
“燕千盏,几百年前,你将我困在这血陣之中,如今,也该尝尝这血尽而亡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