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181)
“父皇。”
沈灼肆低下了眉眼,举止之间毕恭毕敬。
沈修时见他这般守礼數的模样,一时起了兴趣。
“我倒没有听说过,凌清子的道观,还连带着礼数一起传授。”
沈灼肆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父皇不过又是借着这名义,打趣自己的师父。
当初母妃请求父皇将自己送入道观内时,父皇便不是很乐意。
为此,母妃还和父皇生了一段时日的气。
若非母妃一再坚持,想必父皇不会同意将自己送进师父道观之中。
自那之后,父皇便时常打着借口,挑师父的错。
沈灼肆继续低着眉眼,并没有说话。
沈修时见他没有说话,嘴角笑意明显:
“怎么,连带着凌清子孤言寡语那份,你也一并学会了?”
沈灼肆感受到肩侧受了力,不住歪偏了一下。
沈修时的手拍上了自家儿子的肩,笑声明显。
“好了,我开玩笑的,不提外人。”
话语刚尽,沈修时的目光扫过一旁已经有了裂开迹象的屏风。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不过,千年古木屏风,记得让凌清子来赔。”
沈灼肆:......
第83章 扰浊梦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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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冽的寒風,裹挟着紛杂的雪花,将眼前的道路完全掩埋。
雪势嚣张,伴着呼啸的風声,将琼华紛紛扬扬砸向地面,将天地景色交织出一片白幕。
凝聚的白剛一落地,好似美人笑砸白玉,发出碎琼乱玉般的敲击声,碎开一地琼花。
就此,将过往的一切掩埋,将鲜活的回忆冰封。
周遭古木拔地而起,一棵棵,高耸入云,树冠上的雪厚似棉被。
燕千盞稍稍抬眼,看着空中旋自飘零的雪花,微微皱眉,心里却发现了不对劲。
眼下应该已经过了除夕,不应该仍然是如此大雪的时节,为何这夜里的雪花,却絲毫不见减弱之势。
透过眼前的林立的古木,穿过洋洋灑灑的白雪,隐隐可以瞥见,远处有一座冷殿,飞檐檐角上翘。
殿外墙壁颜色浓艳,不知道是涂抹了什么东西。顺着墙壁看上去,殿外柱子以象白玉雕刻,珠光宝石镶嵌其中。
仅仅是通过殿外装饰,便可隐隐猜到殿内陈设如何奢华。
偏偏这样华丽的宫殿,殿外却只有几盞孤灯兀自亮着,周遭絲毫没有活人的生气。
冷殿前方,有石桥凌驾一潭湖水之上,泛着一层冷白的色调。
湖面结着厚厚的冰,月光打在上面,恰好反射出空中明月的倒影。
月色温柔,即使在这样的时刻,也不忘洒落一地清辉,为人间照明道路。
纷杂的雪花,帶着寒风,干冷又生硬地打在燕千盞的脸上,连着她的耳朵都觉得生疼。
她微微眯了眯眼,睫上已经落满了霜雪。
这般雪势,便只好到殿中去歇脚了。
“咯吱——”
正当她想提脚向着那冷殿而去时,周遭却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落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似乎有人在向此处靠近。
燕千盞敛眸,目光一扫,瞥过身后参天的古木,调转了脚步,身形一匿,将自己隐在了古木之后。
顺着声源看去,冷殿之后,漫天的白雪之中,几道人影若隐若现,最終从稀疏的树丛后走了出来。
他们身形壮硕,手中合力抬着什么东西,面上表情发狠,紧咬的牙间还钻出几缕白气。
似乎是因为地上的雪堆积得太厚,他们的脚步放得極慢,一片白雪之中看去,步伐显得有些错乱不稳。
“嘶......这小子可真难对付。”
几人的步伐向着湖邊走去,其中有人脚下绊了一下,嘟囔了这么一句。
月光清亮,照在他们的手中,燕千盏藏匿在树干之后,微微眯眼,終于看清了来人手中的东西。
他们的手中,共同拖拽着一只麻袋。
一路过来,那麻袋被他们随意拖拽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麻袋中的东西体量修长,卧倒在地,隐隐可以看出其中的形状。
约莫是个人。
那人没有做任何反抗,一点声响也没有。
雪地之中,只听得见几人拖拽的声音。
其中一人,瞥眼看着自己手中的麻袋,眼里全是不耐烦。
“好麻烦啊。”
布套料子粗糙,磨在他的手心,如有砂石擦裂一般,叫他掌心都发疼。
但复而想到这麻袋里面的少年,他心里不由地一寒。
他再次拖起麻袋,出声道:
“算了,快丢吧。”
为首的魁梧大汉闻言,向那人瞅了一眼,语气不满:
“话这么多干嘛,反正他又死不了,丢就完事了。”
说罢,几人向着那潭湖水逐渐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