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202)
沈淑宜看着眼前已经被猫尾完全缠住的燕千盏,嘴角天真的笑意彻底消失,眼底露出了不屑一顾的凉薄。
呵,沈修时这个蠢货,居然会觉得她会乖乖听从他的安排,白白地杀了孟枕,替沈灼肆这个毛头小子做嫁衣?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要的是全部。
孟枕也好、沈灼肆也罢,她要他们都死。
只要对她有用的,都得死。
她原本觉得燕千盏已经无任何气运可言,不想杀了她的。
谁叫,偏偏有人“苦心”赋予了燕千盏新的气运呢。
沈淑宜复而坐下,随意卧倒在地,闭着眼揉了揉眉心,唇边传来一股暖气。
沈淑宜懒懒抬眼,一盏回暖的清茶被人贴心地递至她的唇边。
她看向眼前低眉顺眼递茶的玄隐,目光扫过他无甚波澜的眼睛,甜甜一笑。
“玄隐,你可知如今自己犯了什么大罪,居然还是板着脸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
玄隐低着头,感受到沈淑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随意打量,喉间一滞,又将头低下些。
他自然知道,自己如今犯了何罪。
“欺君罔上,谋害皇嗣......”
玄隐的嗓音放的很低,却是没什么起伏。
左右不过是些生死之罪了。
他向来将这些看得很淡。
“错错错,玄隐,我说的是,你动了凡心......”
玄隐的心里一滞,似有巨石激浪,猛地一抬头,对上沈淑宜那看透一切的眼睛。
“玄隐,所以,你会一直帮我的,对不对?”
沈淑宜眨着眼睛,眼睛甜美之下睫尾浓密,如蜘蛛腿交叠。
此时她将目光投向他,一层层将他缠住,那目光如蜘蛛,慢慢爬进他的心里,连同他的心也被蛛丝缠住了一般,直至产生了不能呼吸的幻觉。
他如被困的昆虫一般,在她的目光下无处逃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知道,他逃不掉了。
“当然,二公主。”
昆虫彻底缴械投降。
第92章 风起时“你还欠我两千两白银。”……
貓尾彻底盖住燕千盞的眼睛,连缝隙中的最后一道光也被完全遮住。
这下真的是完全看不见了。
忽地,一片死寂中,有盈盈绿光在燕千盞眼前闪过。
燕千盞用手拼命扯住貓尾,鼻腔中才有一点点空气进入,她微微撇头循着那光亮看去,却发现那绿光来自她腰间的铃铛。
此时那枚铃铛就这样挂在自己的腰间,透过层层缠绕的猫尾发出一点微弱的绿光。
看着那铃铛,如今这般必死无疑的境地,倒是让燕千盞想起了一些过去遗忘的事情。
好似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那些曾经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事情,层层迷雾散开,如今却全都在她的脑中,走马观花般一一浮现。
那是关于以前的记忆。
至于沈淑宜找到的那册画卷,她也想起来了。
那是她画给沈折的。
那时的沈折意气风发,恰逢十九岁生辰,眼巴巴地向她要一份生辰礼物。
少年发絲高束,腰间盘着银鞭,眉眼间已经有了帝王的杀伐果断之意。
他刻意放柔了眸子看向她,嗓音很低:
“孟枕的生辰你都精心准备了礼物,今天是我生辰,替我作画一副可好?”
燕千盏放緩了手中的墨笔,不抬眼看他,语调淡淡:
“你还欠我两千两白银。”
沈折看着她,眉头一缩,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那便一并记在画上,让后人都替你记着。”
燕千盏緩缓放笔。
“你若还不了,届时称帝之后,倒也成了一桩逸事。”
......
黄粱一梦,终有一醒。
那些被禁锢的曾经,她全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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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的树木遮住了天空,四下一片寂静,没有什么人的踪迹,只听得见雪花掉落的声响。
“吱呀——”
一辆华顶的马车装饰淡雅,颜色素净,在这片雪地之间,若不用心看,估计还未能被发现。
这马车却偏偏不走寻常路,反而向着雪更深处的万丈高崖驶去。
直至高崖前一尺的距离,车夫才堪堪勒住了马,从兜里掏出一枚令牌,向着高崖处递去,高声报道:
“京都燕府独女前来求藥,还请藥王许肯!”
不多时,一只玄鸟叼走了车夫手中的令牌,向着悬崖下方的万丈深谷飞去。
“不错,进来吧。”
一道声音自下飘渺响起,悬崖深处竟兀自升起一条道路,恰好可供马车通行。
雾气遮眼中,一道佝偻的身影漸漸靠近,越发明了。
原是一位头发华白的老婦从谷底缓缓走来,她迎面上前,倒也并无废话,自顾介绍道:
“由老婦为二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