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他总阴魂不散(9)
燕千盏见胡韦铜作势要逃,眸中升起寒意,提起绮霜剑便跃墙追了上去。
沈灼肆见状,瞥了一眼管家,眸中不解,发出叹息:“喂喂,你对自己都这么狠吗?”
管家咬了咬牙,面色雀紫,没有再说话。
沈灼肆若无其事地拎起绳子,全然不顾管家被勒得酱紫的脸色。“走吧,我们去看看。”
到底是谁想看啊!
管家脸色酱紫,如果它是人的话,估计这会已经被这缚煞绳勒断气了。
燕千盏脚下点风,身姿轻捷,追在胡韦铜身后。她逐渐发现,胡韦铜逃去的那个方向,不就是刚才挂着灯笼那方院子吗。
燕千盏想起那位黑衣少年,刚才他被众多黑煞追杀,现下不知情况如何。
胡韦铜踉跄地奔进悬着灯笼的院子中。它早作了万全准备,在院中也布了一个夺身阵法,若计划有变,便让黑煞聚在这个院子中,到时候强行开启换身阵法,谁踏入这个院子,便是有去无回。
可眼前的景象让它心下大惊。
满院的白骨断肢,一向嚣张的老七也只是垂着头,颤颤巍巍地坐在角落。地上的阵法,早已被破坏得面目全非。
它怒火中烧,冲向婢女模样的老七,揪起她的衣领,双眼欲裂,大吼道:“让你看好的阵法呢?废物!”
谁知老七只是恐惧地向上抬头,看着那屋檐边的灯笼。
胡韦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灯笼光影暗淡。细看,里面黑雾萦绕。那些黑煞被人随意地封进灯笼里,此时全都蜷缩在一起,没了刚才的叫嚷气焰。
“咚——”
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砸在它的头上,力道不重,更像一种挑衅。
它定睛一看,是一枚小小的瓦片碎块。
它恍然抬眼向屋顶看去,黑衣少年身姿卓然,墨发落雪,挑眉含笑看着它。
“怎么,她现在已经退化到如此地步了?连你都搞不定?”
这话不像是对它说的,更像是对着……追在它身后的燕千盏。
胡韦铜忍下心里慌张,注目看向屋顶上的少年,声音试探:“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它们叫嚷着要吃我,我嫌它们聒噪,封进灯笼里了。”
少年声音染上笑意,目光盯向它的背后看,燕千盏正提剑刺向它。
该死,刚才被这少年分了神,竟没发现燕千盏已经追到它背后了。
胡韦铜咬牙切齿,侧身一闪,堪堪躲过。胡韦铜的身体已经渐渐承受不住它的煞气,开始力不从心了。
思绪突然聚集,拥有封鬼之术,性情不定,这人……难道是南盼楼那位楼主
南盼楼,虽然楼中只有师徒二人,但奈何楼主实力高强,非黑非白,向来行事不定,既除魔也杀人,是朝廷一直想拉拢的势力。
不过外界传言,其徒弟倒是一位出名的废物。
近日更是听说,因着徒弟投靠了朝廷,楼主与徒弟反目,现下正四处寻杀逆徒。
胡韦铜心下一动,心生一计。
它躲闪不及,身中数剑,眼看着要再次被燕千盏刺破灵穴,它拉起一旁蜷缩的老七挡剑,随即看向屋顶的少年大声道:“楼主,我可一直对您心存敬佩啊!”
它看见少年饶有兴趣扬眉,心下发麻,面上强行挤出诚恳道:
“楼主救我,我不能死!”
“那朝廷走狗,我前几天听过他的踪迹……”
黑衣少年扬眉,不为所动,随意向后一倒,卧在屋顶上,自顾看着明月。他伸出手指,接住落下的雪花,指间包扎渗出些许血迹。
随后绮霜剑刺破胡韦铜的灵穴,它再次看见燕千盏的眉眼,如清风明月。
思绪骤然飘散,它失力迎面倒下。地上堆雪掩住它的面颊,它的手在地面胡乱抓着。
却什么也抓不住,只有寒冷流过它的掌心。
随后它耳中灌雪,模糊不清中,少年嗓音透过冷雪,清朗入耳:
“不巧,在下正是走狗孟枕。”
南盼楼那位以废物相称的徒弟、投靠朝廷的叛徒,孟枕。
燕千盏提剑立在它身旁,低眸看着它,目光透彻,揭破它刚才撒的谎:
“刚才一路走来,胡府草木养得极好。你的鱼池旁边也摆放着上好的饵料,你不过是仗着死者无声,将事实扭曲。”
它说胡韦铜以肉泥饲养它,让它成魔。可鱼池旁边的饵料上等,且用了大半,一看便是经常使用。
胡韦铜爱财,喜爱显摆,可也是规规矩矩地喂养红鱼,不敢冒犯。
是这红鱼自己生了贪念,擅自大开杀戮,又将自己堕落的缘由推给死去的胡韦铜。
死者无声,当然无法自辩。
红鱼闻声冷笑,语气不屑:“不就是死了一府的人吗?大惊小怪的,这世间杀人的妖魔鬼怪这么多,你能全部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