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阴湿病娇男爱上无情师姐(89)
不知不觉间,他好像愈发依赖她了......
想一直缠着她。
这可该如何是好?
“公子!”
常傅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宋玉涣散的眸前用力晃了几下。
宋玉再次回过神,淡淡应了一声:“嗯。”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
林芸微微一愣,以为二人久别重逢,宋玉仍在介怀林庇一事,便主动开口替他解围:“可能公子一路奔波而来,太过疲惫了罢。”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关切,似是怕他因这份沉默而心生愧疚。
宋玉闻言,眸光微敛,淡淡地点了点头:“抱歉......许是太累了。”
他顿了顿,有些无精打采:“早些休息吧。”
语毕,他缓缓收回手。
林芸原本轻轻拽着他衣角的手,在半空中微微停滞了一瞬,最终只能任由指尖松开,衣角轻落而下。
心上人突如其来的冷淡,让林芸的心微微一滞,纵然她表面上仍维持着笑意,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
她抿了抿唇,目光微垂,轻声应道:“好,公子也早些歇息。”
暮春三月,梧清勒马回望,崖边老松斜挑着一截褪色红绸——
是当年徐清系上的同心结。
马儿忽地打了个响鼻,惊落松枝残雪,她垂眸抚过腰间半旧的鸳鸯荷包。
三年前,梅雨时节,她于江州查办盐商灭门案,恰见徐家小郎君抱着账册蜷在尸堆里,杏白衣衫沾着血:“大人要捡我回家么?”
于是,她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捡了一个夫郎回家。
梧清收回思绪,抬眸看向远方。
比起特意去寻一位夫郎,倒不如回京前顺手了结一桩冤案。
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顺理成章再捡一个......
她展开密信,工部侍郎的私印压着“青州戌氏”四字。
一月后,青州城的暮色裹着细雨,梧清撑着油纸伞,立于檐下,微微偏头,收起伞面。
檐角的雨滴顺着木梁滴落,黑色纱帽垂下的轻纱拂过鼻尖时,她闻到了三年前徐清在江洲别院煮茶时用的乌沉香。
雨声潺潺,她脚步一顿,不由回想当年的画面。
茶香袅袅,窗外梅枝低垂,炉上壶盖轻颤,少年郎执壶缓缓注水,侧颜清隽:“妻主可曾试过乌沉香?”
......已是旧事了。
她垂眸,将密信纳入袖中。此次,她为追查坞银一案而来,今日便要与人交接。
等待片刻,梧清执盏轻啜,眸光淡淡掠过窗外夜色。
二楼雅间的视野极佳,能将对面醉月楼的大门尽收眼底。
檐角悬灯火明灭,那龟公正踮脚伸臂,将一张
洒金红笺贴在廊柱之上。
金红色的纸面在灯火下微微晃动,龙飞凤舞的墨字赫然入目——
“今夜酉时,清倌谢衔初夜竞拍。”
窗外夜风微起,将这行字掠入人耳,喧闹的人群中,有几道窃窃私语声。
“听说了吗?醉月楼今晚要卖谢小公子的初夜。”
廊柱后,两名书生打扮的女子彼此挤靠,低声交谈。她们眼里藏着怜悯,亦有难掩的窥探欲,语声被簇拥的人流吞没了一部分。
“当年谢家何等风光?如今竟连块清白身都守不住......”
“诸位小姐请看——”
一声尖利的笑声混着鼓乐,语调妩媚,又不失几分市侩的浮夸。
红绸被人一把扯落,花台中央,灯火簇拥之下,白衣少年静静地坐在花椅上,像雪色玉雕,被千金堆砌,任人赏玩。
他的脊背挺直,双手落于膝上,眉眼低敛,乌发轻挽,鬓角垂下的发丝衬得肌肤苍白,似月下寒玉。
“谢小公子,当年可是青州首富的独子。”
老鸨迈着碎步上前,手中金簪轻巧一转,挑起少年的下颌。
烛火摇曳间,少年郎唇珠上那一点朱砂痣在灯火下宛若一滴血落在瓷白肌肤上,别具一番风情。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份绝色,可算得上咱们醉月楼压了三月的好货。”
老鸨轻笑,满面风光,环视台下宾客,语声故意拖长,勾人遐想——
“今夜,哪位贵客愿出千金,便能将这朵雪岭幽兰......”
她的话音未落,二楼雅间却突地掷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钝重的声音落在木栏之上,压住了席间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龟公忙不迭上前,谄笑着躬身去接。
梧清目光微移,掠过楼前那抹雪色身影。
白衣如故,静坐台上,不喜不悲,像是将自己彻底与这世间隔绝。
这一幕,莫名让梧清想到,三年前于江洲码头,被水匪掳走的小公子。
甲板上,那小公子被水匪扯着衣领,半跪在地。他死死咬着牙关,唇边渗出血丝,纵然力竭,依旧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