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是废柴少宗主(250)
他恢复一点神智后就想着帮陆寻跑路,若不考虑这些,他本可以趁人不注意溜走。
他是有选择的。
薛照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能对睡了一觉的人有这么过余的担心。
梁夏以前说过一句特别没脸没皮的话,叫露水情也是情,但不浇水露水就会干。按照他这说法,他和陆寻之间何止是干了,那露水印子都该没了。
所以刨除掉是他亲手禁锢住陆寻这条,他救陆寻真的可以算是一件好人好事了,但这人看样子丝毫没有半点感激之情,或许还觉得他是他有错在先。
“你当然可以一个人逃,我从未求你帮我。”陆寻回过头去,对上的是另一个人满眼的怒火。
每次想跟这个人心平气和的说话,但回回都变成这样。
两个人在心里都是如此想到,全然忘了这场争论是如何引起的,像是把所有不满都吼出来才能好受。
“你再大点声,咱们俩一起死。”薛照说完就后悔了,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话威胁陆寻了,就好像是他对与陆寻一起死这件事有什么执念一样。
而且他的声音好像一直比陆寻大。
出乎意料的,陆寻并没有回过头去,而是依旧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驴一般,声音也恢复了他一贯的冷静。
“你救了我所以我也不会弃你于不顾,我能做的只有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的确担心江熄,但我担心的不只是江熄,我担心我爹,担心天渊派,甚至也会担心修仙界的安定这种于我而言庞然大物的东西。”
“薛照,我说不去不是在撒气,而是我如今出去的确什么也做不了,知道任何消息也无济于事,我也不是个傻子,看得见你受伤多重。我说明天再说是因为眼下太晚了,你我都需要休息来恢复灵力。”
“薛照,都这样了,你我都省些力气,好好说话吧。”
薛照觉得,这是陆寻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他。
“你说,我们为什么说句话都要解释这么多?”他喃喃道:“还是你听不见看不见的时候好。”
陆寻叹气:“不是需要解释,而是我们有很多先入为主的事。”
“嗯?”薛照支着脑袋耸肩疑问:“比如?”
“比如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荒唐轻挑放荡无度的人,比如你觉得我是个眼里只放得下江熄的人。”
“我给你的印象可真够差的。”薛照无可奈何地后仰躺在干草堆上,但有件事他反驳不了:“你猜我想的倒是挺准。”
薛照睁着眼,他看见小庙的房梁上结着蜘蛛网,也有一层烟熏后的油污,想来这地方曾有过香火。只是时过境迁,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契机,神失去了他所有的信徒,沦落到被他砸了贡桌的程度。
薛照看着神像,问了一直想问的话:“陆寻,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发生那晚的事,我好好追求你的话,有戏吗?”
“没有。”
干脆的回答另薛照胸口更疼了,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行吧,那还是现在好些,毕竟至少得到过哈哈哈哈。”
这个尴尬的笑没能得到陆寻的回应。
睡觉是逃避一切最好的良药,无论是眼前的事情还是眼前的人。
只是睡觉不安生的话就是一种折磨。
薛照在半夜里缩成一团疼得咬牙切齿,脸上的魔纹散发出诡异的光来。
陆寻也跟着醒来。
头几日他虽然也知道薛照似乎在忍耐什么,但现在切实看到他疼得打自己巴掌加锤脑袋,这画面还是让他有些不忍。
“薛照。”
“嗯?”疼痛中的人迷迷糊糊应声。
疼痛根本无法让他入睡,想起陆寻现在找回了五感,他语气乱七八糟道:“吵到你了吗,你把听穴封了吧,我实在忍不住,他吗的我要掀了整个圣火派!”
薛照身上太疼了,连一个眼神也无法分给陆寻,闭眼挣扎会让他起码能休息到眼睛。
“起来打坐吧,你这样也睡不着。”
这种疼痛已经折磨薛照数日了,能试的法子他也都试了,靠自己显然什么也做不到,所以面对陆寻的建议,他当做耳旁风。
他忘了陆寻也是个犟种。
身体被从身后托起,很快背上的几个穴位被点,他并不觉得陆寻会害他,虽然这个人好像不止一次对自己用过杀招。
所以疼痛褪去后他就毫无顾忌地仰面躺在了身后人的膝上,然后脑子里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疑问——自己这是真喜欢这个人了吗?
陆尧生带人寻到这个破败的庙宇时,只看到燃烧后的柴火,身后一个女子叹了口气:“陆峰主,小比要开始了,还是请您回门派主持大局,我等会继续追查。”
他低声吩咐道:“你们派人去各门派盯好,陆寻他可能会去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