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金鹧鸪(282)
怎知今日这次,芯儿死也不从推,嘴里鬼喊鬼叫个没完。
瞧她那肚腹大的,虽说怀胎五个多月,但左看右瞧分明就有八个月模样。
沈元安本就疑心重,芯儿又三推四就的,便更加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沈穆时的孽种!
一想到那日沈穆时与陆双双对他的威胁羞辱,沈元安怒火中烧,举起手又往芯儿脸上扇了一巴掌。
芯儿嘴角渗着血丝,云鬓纷乱,满脸泪痕妆容皆花,凄厉的向沈元安求饶:“王爷别打了!别打了啊!我现在还怀着孩子啊!”
沈元安原先设立在上京的府邸还在,从上次在东宫大闹一场后,害怕传到楚魏帝的耳朵,他便带着芯儿回了旧府邸继续养病。
回到王府后,芯儿不敢再提肚里的孩儿是太子的子嗣,行事开始低调,也不随意和人说话,一切只求安稳生下孩子。
契王府的下人个个势力,连小梨也不知逃哪去了。只剩芯儿一个人在北院挨着,要什么没什么,怀孕这么久,一次大夫也没有请过。
直到契王妃从封地来了上京,去北院看了芯儿几次。
契王妃在契王府虽不得沈元安的的宠爱,但好歹也是契王府的当家主子,即便契王不让契王妃来管帐,但皇子妃的月例也供她丰衣足食。
契王妃对芯儿的态度不冷不热,到底可怜她是个孕妇,孕期所需的补品倒是源源不绝地送进了北院。
芯儿想起从前,自己对契王妃轻蔑的态度,如今契王妃倒没有恩将仇报陷害自己,越发的感到羞惭。
而且沈元安欢淫无度,偏偏对个她这个大肚婆有兴趣。
自上次在庭园中得了趣,总要寻空到北院来求欢。偏偏沈元安粗暴她根本受不住,只得拒绝。
男人恼羞成怒,揪着她的头发一顿好打,打得不分轻重,连肚腹也被踹了几脚,疼得芯儿抱着肚腹呻吟不止。
“怎么?心疼了?我就要打到你落胎!”
沈元扯住芯儿的头发,迫使她仰头面向自己。
芯儿惊叫挣扎,举手胡乱地挥打,双脚踢蹬,一不留神便踢中了了沈元安的命根子,疼得他大吼一声,一下子松开了抓住芯儿的手。
芯儿噗通掉在地上,也是疼得说不出话,仰躺在地面上哀叫不止。
沈元安怒火更甚,扑上就扯住她的脚踝,伸手要去扯她的衣裳。
芯儿尖叫着从地上挣扎起身,忽然抓到一尖锐之物,情急下举起来便往沈元安身上招呼。
哪知男人正要俯身强吻她,不偏不倚地的,这尖锐之物一下子划过他的左脸与眼瞳。
只见沈元安痛苦嘶吼,紧紧捂住了脸,指缝渗出血珠落在了芯儿的胸口上,雪白的裙子沾着鲜红的血,格外怵目惊心。
隔壁院子的下人一听到沈元安的吼声,这才发现不对劲,急急往北院奔去,探头一看厢房内情况,吓得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啊!王爷受伤了!芯儿谋害王爷啊!快去请太医!快去!”
沈元安赤红着右眼,恶狠狠的瞪着手握金簪簌簌发抖的芯儿,彷佛地狱来的饿鬼:“该死的贱人!我要杀了你!”
随即打掉了芯儿手上的金簪,愤怒的扑了过去…
乞巧节庆典历时十日,上京家家户户在檐廊下悬挂着彩灯、绘伞与黄铜花珠七巧片,风动摇曳叮咚作响,令人目不暇接。
宫中规矩繁复、庄重肃穆,唯一让双双感兴趣的即是赛巧。
各皇族女眷必须提一巧之物竞赛,虽然明令禁止六局代劳,但私底下还是有部分皇族女眷偷偷委托尚宫局想办法,就怕在赛巧上丢脸。
相较宫中的赛巧不同,民间的竞巧大赛则有趣多了。
竞巧大赛不论男女、年纪大小都可以参加,分为铸、绘、绣、食、玩五项,檐廊下摆放着长桌,桌上摆置着家中最巧的器物,若有心做为竞巧赛物,可挂上一片木牌等着品鉴官来评议。
不像宫中那般严谨,民间竞巧实则为街坊邻居互相交流的一项活动。
因这竞赛,每户人家总会为了面子献出个几个小玩意,供外人参观。
一时间,街头巷尾人群争相观摩彼此的巧作,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竞巧大赛不比工艺巧度,而是比出奇致胜,因此摆出来的绘伞、花灯、酒器、温碗、茶盏、铸铁器具、绣品、玩艺都因制作者心境不同,各有千秋。而且即便参赛者的手艺不佳,作品歪七扭八也不打紧,反而引起围观群众的嬉闹声,看上去更像是场游戏,谁也不较真。
每年的乞巧节,上京的街道上处处洋溢着开怀笑声,热闹缤纷。
一部分人家还会趁着竞巧大赛,开始物色佳婿良媳,若见着有兴趣的作品,便打探制作者是谁,因此缔结良缘的不在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