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为何那样(810)
身份暴露的那一日,你为何要因为“它”的一句话就甘愿束手就擒回到穹苍,明知那九死一生,只为了得到一个答案,你的师姐究竟知不知道你是白族,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个计划,莫非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么?亭画又为什么用大阵伤掌门也要护你强行突围,那只黄鼠狼又为什么要为了你去钻研什么换命秘籍,苟延残喘到现在,还有寻舟,他没有你是真的会死的吧……
有什么东西对你而言,是比权势还要重要的?
实话而言,究竟是找回填石,用圣物镇压鸿蒙山是在救世,还是藏匿填石,放出天妖才是救世,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哪怕天下九成九的人都认为前者才是正确的,因为你站在后者那边,所以我认为两者皆有可能,或许后者才是对的,可那又如何,我没有任何崇高的志向,人族如何妖族如何与我无关,全死了也无所谓,我只是选定了立场就无法再更改罢了。
但我永远会站在你的对立面,因为我厌恶你,非常。
……明明你和我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也会干脆利落地去割断敌人的头颅,不是吗。
第五峰的长阶近在眼前,蔺君端坐在高台之上,对她轻轻一笑,宛如一卷水墨图画。
郎无心也笑了,她走向前去。
既然不在乎得到,便无所谓失去,但为何站得愈高就愈发害怕,这恐惧究竟是出自何处,我迫切想从你身上得到答案,却又不希望听到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蓦然,她眼前闪过郎辞的面孔。不知多少次,她都认为郎辞会放弃自己了,但无论她怎样折磨她,怎样让她精神崩溃,郎辞还是会像被驯服的羊羔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自己的身边。
于是,她也就一次又一次地强迫郎辞做选择。性命和她之间,选择什么?良知和她之间,选择什么?比这两者还要珍贵百倍的、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东西,和她之间,会选择什么?
……每一次,是每一次,郎辞都会选择她,直到昨日。
柳玉楼说有灵根的那个人本该是我,这是命运开的玩笑。我们从同一个故乡出生,故乡湮灭,你的血弥补起早已断裂的脐带,重又将我们紧密相连,这是我和这满是谜团的世界的唯一联系。我该怎样处置你,你若真的死了,我会后悔吗?
徐行,我很想知道,你不是也有属于你的影子吗,她死了后,你眼中的风景还会和从前一样吗,你还能站得起来,还能活的下去吗?
郎无心彻底明白了。
爱让人变成奴隶。
这次,重又轮到她来做选择了。
“无心,你做的很好。”蔺君手指覆上她的脉搏,蹙眉道,“只是,这陈伤实在太多。尤其是徐青仙那一剑,哪怕当时我用了秘术救你,还是遗害甚远,再加上不断用血透支天赋……即便再小心,也不过十余年寿命罢了。”
果然,附身了这个人后,就连她的记忆和本能都全盘继承了么,当然也包括医术了。真可怕啊,穹苍。
“神女之心的事,且不急。”蔺君眼中担忧之色不减,道,“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郎无心道:“换命一事吗。”
“用郎辞的身躯,便不必担忧陈伤有损寿命了,也不必每日取血这样劳神费力,诸多桎梏。”蔺君温和道,“有第五峰的医术在,不会有什么性命上的风险。不过,也要看你的意愿。”
“好。”郎无心镇定道,“只是,在下听说,换命需要另一人心甘情愿吧。”
蔺君挑眉道:“你妹妹不是与你感情甚笃么?”
郎无心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伤口:“昨日才大闹了一场,现今还在地牢关着呢。我看,马上要换,还是有些难了。”
“……”
那道似乎看穿她所想的目光落在她头顶,半晌,蔺君方道:“是这样么?”
郎无心道:“自然。”
蔺君轻叹道:“那也是无法的事了。”
“……是啊。”郎无心面不改色道,“以及,不该派三长老去紫兽庄的,他固然有些领军本事,却不大会变通。我猜,最好的结局是原模原样回来,最坏的结局……大概是回不来了。”
第237章 血雨只染红她一人而已
狐族的大阵足足用了二十日才设得初现端倪,自谈紫到
狐四千三百二十八都下了苦功,在这二十天中,洗衣烧饭做杂务的都是连维持人形都困难的小狐狸。
半个禁地都绘着鬼魅的红线,靠近顿感炽热,还能看见一些似被焚烧过的火屑,似真似假,如梦似幻,就在最后一笔落成之前,失踪已久的徐青仙终于归来了。
老实说,对外人而言,狐族禁地这种地方想出去很容易,但想进来就难了,况且在外还有阵法,但徐青仙深谙破阵之道,她事先便用灵信告知了阎笑寒,于是阎笑寒苦着脸渡过冥河去将她驼回,抵达时已累得瘫倒在地口吐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