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易拾阳光(53)

他哽着嗓子说，我呀，努力了那么久，整整七年的时间……还是忘不了，怎么办？为什么我们总要错过呢？为什么我今天才能找到你呢？

为什么呢，那么长的时间，那么长的距离，还是相遇了，然后裂着心无法坦然。

他问她，她也寻不到答案。一直安静地闭着眼睛，听着世界，只剩下风的痕迹……

“铭晨，就这样吧~”她温和开口，“这是允许的最后一步，我们要学着告别。”

“……”

“答应我，好不好？”

“……”

“铭晨？”她仰头，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看错了，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闪着眸子。

“好！”不容置疑的回答，他答应了，“只要你想的结果，我都给你！”

末了，他最后问：“可不可以给我再做一次炸红薯？”

她说：“好！”

小公寓——

他一直扮演着小跟班的角色，不怎么说话，只是今涵需要什么，一吩咐，他就马上去准备。

“尝尝——”今涵端上最后一个盘子，落座，“这是我新学的，看看好不好吃？”

易铭晨拿起筷子，夹到嘴里，“嗯！”塞满嘴巴，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咀嚼，发出特别大的响声。

“那就多吃一点！”今涵像以前一样探了一筷子吃的放到他的碗里，“别多想，只是不想你饿着了，赖我！”

易铭晨低着头，只是一股脑地扒拉饭，口齿含糊：“我——”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她打断他。

吃完饭今涵起身收拾，“我来吧！”易铭晨夺了过去，重复一遍，“我来！”

今涵看着那个瘦高的男人在厨房忙碌，围着围裙家庭煮夫的模样，煞有介事地收拾。嫣嫣笑，等到未来某年的时候你会帮你妻子做这些事吧？

“小涵！”不知道什么时候易铭晨已经收拾完，他叫她，“想喝点酒吗？”

“你有？”今涵疑惑，“什么时候偷着私藏了？”

“易家的酒很多，我就是顺带吧，拿了几瓶！”特别理直气壮。

“好！”今涵答应他。

两个人背靠背，盘着双腿，“这大概是我一生喝的最贵的酒了”今涵红了脸说。

“是吗？”他涨着脸，吐气，“家里的老头喜欢收集酒，虽然我也不很喜欢喝，但还是尝过点。”

“经常这样吗？”今涵微醉，闭了眼睛，问他。

“什么？”他大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已然微醉，她红了脸又问道，“经常一个人喝吗？”

“还好~”他说，还好，慰藉了孤独，然后继续生活。

……

又是一阵沉默，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久到今涵已经昏昏欲睡了，他却低低开口：“知道为什么我会和孟夏订婚吗？”

他说，我是被诅咒的孩子，只会给别人带来灾难的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诉说关于那段不忍回忆的时光，那段今涵不知道的6年的时光，关于他和另一个女孩的承诺的……时光。

他说，都怪我，要不夏夏也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剥落记忆，然后揪着心平静陈述。那年离开你，我被抓回去，好长的时间一直想着怎么能逃出去。每次尝试，每次失败。

夏夏那么善良，大概是铭照跟她说了当时我糟糕的情况吧，有一天她突然跑来对我说，铭晨哥，我帮你！多么简单的允诺，就那一句话，却不想毁了她一生。

“为什么？我总是带给人厄运呢？”他抓着头发，生疼，却仿佛一点都没有感觉。

手攥紧酒瓶，两只眼睛呆滞，他低语，“那晚家里的人都参加宴会了，夏夏去了易家跟管家说要我和她一起出去，她后来说渴了，我去买水，可是呢？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她不见了，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好久……迷了路，还是没有一点踪迹，到最后久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31章 结果

他开始侧着身子靠到沙发的一角，蜷缩着腿，头埋在膝盖里，除了呼吸，没有别的声音，断了好久，他继续说：“再见到她的时候，一个人在医院里，满身瘀痕，头发被扯掉一大段，脸上身上都是伤口……”

猛然抬头，看不见任何情绪，“她的衣服在送往医院前就被丢了，那时眼睛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我知道啊，一直都知道，世界没了的感觉……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

他说，没办法原谅自己，她的遭遇都是我的错。那个流氓……他妈混蛋！我站在她的床前，耳边一直是那个警察碎碎叨叨，他说夏夏是在垃圾场那里被那个人害的。那时她那么小啊……

夏夏有一段时间不说话，任谁也没办法，我告诉自己这是一辈子都不能也无法丢掉的责任了。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挣扎着也逃不开的结局……今涵斜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安安静静地听着那个故事，不置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