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锈[悬爱](221)
宋思听静静看着他,半晌,问:“还要多久能找到。”
这样长时间在外的冻法,让她想起东北一句形容人的俗话——虎逼哨子。
她觉得他俩现在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山上乱逛,就很像。
但是她可能是漫无目的,至于李牧迁,他有没有什么目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察觉到她脸上一片灼热,李牧迁收回手,眉心紧了又紧。
他视线环视一圈,看着周围的雪,又看了看两人过来时模糊的脚印。
他说:“山上应该有采山的屋子,可以先找找看。”
“这地那么久没人来,早被拆……”了吧。
话还没说完,她被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裹住,闻见上面淡淡的松木味道,宋思听噤了声。
看见他身上不算太厚的羽绒内胆和毛衣,宋思听扯了扯正被他往她身上裹着的外套,语气有点迟疑:“你这是……”
“先暂时保个暖,”李牧迁把拉链拉好,看裹着两层棉服还身型有些瘦弱的人,不免蹙了蹙眉。他顿了顿,拉起她的手在掌心握着,一边暖着她一边接着往山上走,“没人来应该还不会被拆,这个位置,应该也离得不远。”
宋思听将信将疑。
没说话,跟着往前。
不知道多久,视线的一片雪白内,闯进一座木屋。
她掀了掀眉——还真有。
有的采山人和守山的人会临时在山上扎脚,所以一般来说,山上是会出现那么一两个临时屋子,供人歇息。
没有床,也没有家具,通常就只有一个小屋子,立在山里某处,门上不挂锁,需要暂缓的自然进来。
之前宋思听跟着杨翠兰往山上跑的时候,也见过这种小木房子,不过一直没往里进过,只在外面探头看一眼。
小小的窗锁起来的窄窄屋内,遍着木头的潮湿气味。
李牧迁领着她推开门,门没锁。
这个小木屋比她之前见过的面积更大一点,二十几平,甚至还有地毯和简易的柜子,铺在砖平着的地面上,尽管地毯已经脏污到不成样子,辨不清上面的花色,但也算是比较奢侈一点的环境。
走进去,关了门,即使屋内没暖气,但把外面的风一挡,也算稍稍回了点温。
宋思听当即把他的衣服脱下来还他,伸手接过时,她还趁机摸了一下他的手试了一下-体温,冰凉的……也或许是她的手也冰。
李牧迁理了一小块地面出来,问她要打火机。
——早上她站在门口抽烟,他看见了的。
宋思听翻出打火机,试了一下火,递给他。
左右环视一圈屋内,看不见可燃物,虽然柜子是木头的,但总不能把人家唯二的家具拆了。
正思忖着,李牧迁接过打火机也下意识试了一下火,揣进口袋里抬眼看她:“在这稍微待一会,我去找点干柴。”
现在外面雪封着,真有什么枯的树枝被雪一裹,化了后也是湿的,不太能燃起来。
果然,等了一会,见李牧迁抱了一小点碎枝进来。
他在地毯裸在外面的
一片砖地将碎枝摊开,宋思听蹲在一边帮他分拣。
手一摸,冰凉的带着雪碴子。
好在现在屋里也足够冷,雪粒都没化开,抖抖就掉了,但是凉得像铁一样的枝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轻易点着的。
“这个应该点不太着。”
宋思听看着他把碎枝在地面搭成堆,轻声提醒道。
嗯了一声,李牧迁点点头。
他也知道。
所以下一秒,他脱下外套,将羽绒服连着帽檐上的毛领拆掉:“这个可以。”
“……”
宋思听沉默一瞬,也跟着脱外套,她也有个毛领。
拉链才拉下,李牧迁看见她的动作,放下手里的活伸手过来给她又把拉链拉上了。
“不用,一条足够了,只是助燃。”
说着,他把她的拉链拉到顶,牢牢将她裹住后,他打开背包,找出点纸,和毛领绒毛混在一起,搓着,拿打火机点了。
火苗窜起一束小小的光,暖黄色的,跳动的影浮在他的眉眼,照出一枚氤氲的亮的团。
点点的热度,微小的,但也明显。
宋思听蹲在他对面,盯着这团小小的火攀上绒毛一点,吞吃着纸巾碎屑,然后爬上树枝,一瞬间生长起来。
火堆成功燃起,烤着脸侧一点,刺痛的。
李牧迁站起身,去把小窗打开通风,顺便将门掩上,不叫外面的寒意大片泄进来。
盯着火堆看了一会,宋思听敛目,看着脚下踩着的地毯边沿,也跟着站起来。
地毯离得稍微有点近,怕引着,想将它往反方向挪挪。
厚重的一张,拖得有点吃力,李牧迁过来搭把手,与她一起弯腰掀着地毯一角,往外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