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177)
门一关,玉简幽幽亮起,
是察觉到十步镯被解开的惩戒堂长老裴苍琩。
裴苍琩估计已经气急败坏了,居然连发十多条密音质问。
“不沉你疯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这等同于放虎归山,难不成你还想让白玉京再遭一次妖祸不成?!若放了妖物出去伤人,又该由谁负责?!”
裴不沉面色淡漠:“一切皆由我负责。”
随后他无视了赵长老暴跳如雷的追问,径直将玉简关闭。
*
门外,忽然吃了闭门羹的宁汐挠了挠脑袋,思索片刻,觉得兴许放他一个人待着会更好,于是转身去找茱萸。
茱萸将她带到了最西边的厢房,回身望去,几乎都看不见大师兄住的房间窗子了。
她忍不住询问:“这是谁给我们安排的房间位置?”明明知道他们二人同行,还一东一西的隔这么老远。
茱萸恭敬道:“是赫连公子安排的。”
果然。
茱萸将她送到门口,便行礼离开了。
宁汐进了房,刚刚坐下,便有人叩门。
她还以为是茱萸去而复返,一边喊着“来了”,一边去开门,不成想一开门就对上了赫连为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她吓得一激灵,连忙要关门,后者一把掰住门板,恶狠狠地微笑:“一见我就躲,嗯?”
宁汐不胜其烦,一脚踹向他膝盖之上,吓得赫连为一跳,手上就松了力气,被她眼疾手快就要关门。
他还逞强不肯松手,结果自己手指就被门板死死夹了一下,惨叫一声。
宁汐没想到他会真的不放手,也愣住了。
反而是赫连为先气笑了,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也不管被夹的手指,另一手握拳重重砸向门板。
她手上一震,虎口发麻,赶紧后退,赫连为就得寸进尺地闯入了屋内。
他舌头抵着后槽牙,腮帮子鼓出一块,冷笑道:“我都要成亲了,你还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哦,你什么都不做。”宁汐面无表情,“那你现在过来干嘛?”
赫连为阴沉沉地看着她,半晌不语。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过来干什么!
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被裴不沉那小子气得热血上涌,一时就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硬生生吃了一记门夹,还要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可笑,自赫连含山死后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赫连为冷冷道:“好歹我也算你的青梅竹马,就这么不欢迎我?”
宁汐比了个送客的手势:“好走不送。”
赫连为死死盯着她,突然出手如闪电,一把掀开了她的幕篱。
少女错愕的面容中,唇角殷红破损无比刺目。
他立刻暴跳如雷:“谁干的?!裴不沉那小子?!”
宁汐捂住耳朵,不甘示弱地回喊:“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赫连为的脸连着脖子根全是赤红,吭哧吭哧地喘了一会粗气,气笑了:“你说!是不是裴不沉?!”
宁汐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和大师兄有什么关系?”
“我是说你嘴上的……”
“什么嘴上的?”宁汐困惑地摸了摸嘴角,“哦,磕破皮了嘛。”
“什么磕破皮,那分明是——”赫连为突然住口。
等等,这傻子看起来不像在说谎,所以真的不是裴不沉干的?
不可能!他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这种吻痕他从小到大见得还少吗?!绝对不会认错!
所以,她自己不知道?
那么,就是裴不沉做的那些事情,只能背着她……
赫连为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险些大笑出声:裴不沉啊裴不沉,看来你根本没有你自以为的胜券在握。
他仿佛重新找回了场子的猛兽,冷笑一声,将手里的物什一股脑塞进宁汐手里:“我下次再来看你。”
“不不不你别来了!”
赫连为根本不听,走时还心情颇好地替她关上了门。
而宁汐从头到尾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要和南宫音成亲、还特地给白玉京发了请帖,不就是表明态度要同她桥归桥路归路吗,怎么现在又一副阴魂不散要缠着她了?!
她压根不想收赫连为的东西,直接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她再用脚尖踢卷,仔细辨认,才发现是一只糖人。
久远被尘封的记忆席卷上心头,宁汐怔住。
身后突然传来粗粝的“嘎嘎”惨叫,一道黑影掠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起散落在地的糖块,振翅就逃。
无相鸦!
这鬼物居然又出现了!
她出手想夺,无相鸦却极为灵敏,爪子一抛,长喙一啄,糖块就尽数入了它的腹中。
漆黑一点很快消失在白茫茫雾色中,只剩下宁汐站在门前还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