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阴湿师兄殉情前(20)
林鹤凝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可没等她再说出什么,裴不沉又温声道:“既然我身为大师兄,同门有什么困惑难处都可告知于我,裴某绵薄之力,定然相助。”
林鹤凝的声音再度苦涩:“师兄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明明相识了那样久,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一阵清风拂过,夹着淡淡白樱花香,纷飞花雨中,少年一袭锦袍皓然,眉目清冷,如高不可攀的天边明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失态。
“喔,我知道。”裴不沉道,“所以呢?”
他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裴不沉不耐烦地将目光移向别处,瞥见樱枝随风摇摆,一只小小的黑蚂正顺着枝芽慢慢往上爬。
他随手捉住那只蚂蚁,逗弄几下,任由它被手指弄得晕头转向,缠绕攀爬。
林鹤凝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百无聊赖玩弄蚂蚁的少年,这幅与平日温和大相径庭的模样,她见过不止一次了。
她第一次向裴不沉表露心意后,对方彬彬有礼地拒绝,然而随着她的不依不饶,裴不沉逐渐冷淡下来,似乎觉得要抽空应付她这样的痴情女子很麻烦。
他总是这样,不屑一顾地、轻而易举地 ,将他人真心踩在脚下,践踏入泥。
林鹤凝惨然一笑,心想她的大师兄,难道当真是个无心无情之人么?
她脸色又白了些许,但依旧保持着傲骨,只是尾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师兄看不起我,甚至我也瞧不起我自己——”
裴不沉轻轻触碰那只蚂蚁的触角,轻笑:“师妹有自知之明就好。”
林鹤凝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眼里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恨意:“对,我是不配——那宁汐呢?她一个外门弟子,凭什么、凭什么值得师兄你另眼相待?!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些日子师兄不寝不食地守在她的床边,不就是对她有了特殊之情?”
裴不沉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皱起眉,第一次抬眼看她:“你在胡说什么。”
他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语气,却逼得林鹤凝的声音越加高亢,几乎失掉了人前那副清高自傲的仪态:“我不行、我不行的话,难道那姓宁的就可以?!”
“她是我的师妹,你也是我的师妹,你们有何分别?”裴不沉皱着眉笑,“你不行,而宁师妹她……当然也不可以。”
完全意料之外的答案,原本双眼已经蓄满泪水的林鹤凝突然愕住了。
而裴不沉又轻啧一声,顺手碾死那只蚂蚁,拍了拍掌心,扔掉残留在掌心的湿血和虫粉。
“没有人可以。”他淡声道。
第9章 争执师妹应该多关心自己
裴不沉走后,宁汐一觉黑甜,昏昏沉沉又睡到了第二日。
从前她在外门可没睡过这样安稳的好觉,好到她醒来时,对着高升灿烂的日头都还有些发怔。
弟子居里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奇怪,宁汐心里嘀咕,再喜欢看热闹,其他人也该回来了。外门事务繁杂,所有人白日都累得如拉磨转圈的老驴,若是再熬夜不休,第二日定然是顶不住的。
可今天其他人怎么都没回来?
宁汐正翻身下榻,说曹操曹操到,她刚走到门边,便听见纷乱沓来的脚步声。
“那木头真该死,自己跑到大师兄面前献殷勤,却把活计都丢给我们来做!”
“你可小点声吧!人家现在可是大师兄跟前的红人,没见当时她昏迷不醒都是大师兄亲自抱回来的么!哼,明明全身都是脏血,也只有大师兄那样宽厚仁爱才不计较!”
“大师兄心善,老娘可没他那样的菩萨心肠!凭什么她晕了就要把活计都丢给我们做?!你知道老娘为了打扫干净问仙堂梁上那陈年积攒的尘灰用了多久吗?啊!天杀的毁了老娘的美容觉,老娘跟那姓宁的不共戴天!”
有个陌生的声音小声道:“可、可按照值事表,本月本就该由卫师兄您打扫问仙堂呀。”
屋外寂静一瞬。
宁汐听出了那堆吵吵嚷嚷的人都是她的室友,大多数都曾经欺凌过她。
原来不是好心给她留清净,是事多被绊住脚了。
不过,他们可不是见同门受伤就会主动帮忙代值的大善人,今日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仿佛为了解答她的疑问,门外卫书又骂骂咧咧开了:“你是管事还是我是管事?!我让那木头往东你看看她敢不敢往西?!别以为有大师兄撑腰她就能在外门峰横着走了,今日我就要让她看看这外门峰到底是谁做主!”
怎的又扯上了大师兄?
宁汐蹙眉思忖,心道难不成是大师兄见她受伤,便让其他外门弟子替她代班了吧?不过这倒是能解释卫书等人的反常——